苏七点点头,确定在南絮的房间里找不到其它东西后,一行人才原路离开。
到了信中所说的地址,她由苏遥陪着,先去了楚容曜定好的位置。
大概是收到了她来太古山的消息,他们到的时候,楚容曜已经等在了那里。
一段时间不见,楚容曜唇角常挂着的邪肆笑意不见,唯有腰间还挂着那把玉笛。
苏七让苏遥在凉亭外等着,她一个人进了凉亭。
两人对视一眼,楚容曜的唇角忽地扬笑,“你来了。”
苏七在他对面坐下,“京城里将杀心接应走的人,是你安排的?”
楚容曜唇角的笑意一滞,见到她的欢喜,被她不冷不热的语气打乱。
他从刚才的情难自禁中走出来,才想起他与她已经再回不到过去,能坐下好好说话的时候了。
是他自作自受,为了那一丝执念,做错了太多太多。
如今想明白了一些,可也无法挽回以前造成的伤害。
他在心底苦笑一声,没在面上表露出来,只如常的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京中的人的确是我安排的,杀心拿南絮来要挟我,我也没办法了,只得照他说的那样去做。”
末了,他试探性的问道:“南絮当真——怀了我的孩子?”
杀心要挟他的时候,一直与他说南絮怀胎的事。
他未曾见过南絮一面,但想到两人间的那一次,所以不敢违逆杀心的要求。
苏七看了他一眼,“嗯,我也是年宴的时候才知道,当时她请我帮忙送她离京,我也问过她,为何不与你说……”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楚容曜的心跟着她的话而收紧,“她是怎么说的?”
苏七咬了下唇,“她说,她清楚你心里没有她,所以她不想用孩子栓住你,她一直喜欢你,却求而不得,这个孩子对她而言,已是奢求,无论如何她都要留着。”
楚容曜放置在桌案上的手一紧,他太明白求而不得有多难受。
脑海里霎时回想起与南絮相处的点滴,在孤峰之上,她红着脸看他,在偷偷跟他离京的路上,她满心欢喜的陪着他,甚至为了替他抓一条鱼,泡在冰凉的山溪里,大病一场。
就连最后他与苏七、夜景辰决裂,她也仍然义无反顾的跟他走。
那些她的好,明明就在身边触手可即,他却像是个眼瞎心盲的人一般,只执着于不甘。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年宴散后,大雪纷飞之际,她站在他身侧,将暖手炉给他。
当时她已知自己怀了身孕,却只字不提,只是与他心酸的说了一句,‘以后都无法再陪着他了’。
楚容曜闭了闭眼,心底莫名的烦乱不安,满心都是她分开时,她看他的那一眼,包含了无数的情绪,他却一动未动。
“她为什么不说?”
苏七冷笑一声,“你让她怎么说?她若是能叫醒你,便不用一个人偷偷来太古山,而你,若真能看得见她的好,也不用现在才生出愧疚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