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汉骠骑将军府。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有时候甚至比要一个人的命更难。
毕竟杀一个人只需要白刀子进去不管是红刀子还是绿刀子出来都成但是想要让一种思维进入到一个人的脑袋里进入到意识领域当中去更新亦或是替换那就不是一件简简单单说上两句话就可以轻松做到的了。
司马懿的作业自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斐潜没有当场做出什么定论而是让众人带着问题再一次的离开去思考然后等下一次的研讨会。
众人带着许多的问题各自退下而斐潜则是留住了司马懿和庞统。
『五德始终之说盛行四五百年』斐潜一边缓缓的向前而行一边说道『至今尚无人疑之仲达何以质之?』
司马懿拱手说道:『五德始终于新朝之时便已是难以自说后虽有闰论极为勉强不足以信。又有主公提点春秋之事臣日夜思量困顿迷惑之下得观星辰明于苍穹自觉浮华遮眼不得见唯有直追原本方为真。』
斐潜微微点头然后走到了亭子中间示意司马懿和庞统就坐。
仆从送上了茶饮斐潜拿起了一杯茶啜饮两口之后缓缓的说道:『先有五德始终方有天人感应如今仲达坏了五德根基……』
庞统捧着茶碗哧溜一声不知道是被烫到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斐潜瞄过去一眼然后不理会庞统转头对着司马懿说道:『仲达可知此事关系甚大否?』
自春秋战国时期提出来之后从秦汉直至后世的宋辽金时代五德终始说一直是历代王朝阐释其政权合法性的基本理论框架。
到了宋代之后才有人渐渐的对于『五德终始说』产生了一些质疑最终这些质疑扩大起来冲击了『五德终始说』然后越来越多的疑问是其无法解释的最终就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个印记而不是一个所谓的真理或是规律。
五德终始说虽然在宋代之后没有成为盛行的理论但是他依旧持续的深远的以及变换了一种模式的印在了华夏知识分子的内心之中甚至比如说是社会神学里面的五个阶段似乎到了一定阶段之后后来的阶段就一定会克制前面的阶段前面的阶段就会不由分说毫无理由的衰败……
这是很要命的。
社会是由人构成的社会结构体系也是由人来决定的而不是由所谓的五行或是什么五德。同时五德也经常会成为野心家的托词或是震荡社稷或是一场闹剧。
司马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某知之。』这个事情在他落笔之前他就考虑过了向一个盛行的已经成为了普遍认知的事务提出质疑肯定是要承担极大的压力的。
『既如此仲达可有定策?』斐潜问道然后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五德之盛非言也乃利也。』
五德之所以成立甚至是推广到了当下是因为他有其赖以生存的基础。并且当年邹衍推行五德之说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人反驳过至少孟子和荀子都说自己有意见可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被秦王所采纳。
因为秦王当时需要的是一种可以证明其行为合理性的东西并不是追求在道理上是不是合理。相比较而言孟子的王者论荀子的霸者说都不如五德好使唤。简单听话好用还容易清洗要手动有手动要自动有自动还可以翻过来返过去的使用反正相生相克么具体怎样都行。
『所谓世长存而运不常继春秋之时战国林立岂可越众而承继百年之运?』司马懿说道『如若五德伦常天道不可违那么周王亡国华夏纷乱其运何在?若五德可争则又与天道何干?故今之所替当以王统之以霸行之……』
斐潜缓缓的点了点头。
其实司马懿提出否认五德其中核心的问题就是将王朝的更替从所谓的『奉天承运』当中拉扯出来然后成为一种存粹的政治行为不再披拂着神话的色彩。
这么做当然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政治会更偏向于理性化也会使得一些原本被有意或是无意的回避的问题重新会被摆放到桌面之上研究和探讨这对于华夏未来是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而坏处则是一个原本认知的东西被打破这种思想上的变动思潮涌动之下有可能也会倾覆不少的船只抗得住风浪的将会留存下来扛不住的就会被淹没……
『五德之说乃术士所言怎可用之国政?』司马懿继续说道『依天道以断人事之不可断者乃一时无奈之举又怎可行之万世?五德之盛使得谶纬横行动则谓天命言其德推符纹呈祥瑞假以其名拖词五德便得其胜几类巫毒厌胜乎?』
『哈哈哈……』斐潜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指了指司马懿说道『须知某于河北之时平阳之处也曾进过祥瑞……仲达就不怕某恼羞成怒责罚于汝?』
司马懿拱了拱手说道:『可一时而为不可一世为之。无奈之举有情可原有意行之可为过也……臣以为或可以祥瑞邀得名然不可以谶纬立其国也……』
『不可以谶纬立国……』斐潜轻轻重复了一句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了庞统一眼『士元汝且以为如何?』
庞统放下了茶碗然后说道:『或可行之……先有袁公路以谶纬之名行僭越之实天下愤动又有贼于山野欺百姓淳朴多言蛊惑煽动作乱……以此为名论五德之说当可也……』
斐潜微微点了点头。
『然以某之见若论五德当不可提王朝之替也仅言五德之说乃阴阳术士之言即可……』庞统看了司马懿一眼『如今天下板荡王霸之道暂且未得定之若以此而言恐多纷争……』
斐潜捏着下巴上并不是很长的胡须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如今大汉各分东西已然事实非虚言所能遮蔽王道霸道总归一道得统天下便为正道!』
『主公!』
庞统在一旁叫道斐潜则是摆摆手补充说道:『仅为一统由不可久若欲长久便当有得四字……』
司马懿拱手说道:『敢问主公是何四字?』
斐潜笑了笑缓缓的说道:『民富国强!』
……<( ̄﹌ ̄)>……
草原之上充满了各种起伏不定的号角声。
长的短的急促的低沉的相互交织在一起甚至因为大家的号角声的习惯都是相同的以至于有时候都会有混乱……
当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出现骑兵的时候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第一灰黑的墨水滴落在其中晕染而开最终将这一片或是那一片的草原染成了红色。
丁零人的军队出现在了草原的地平线上。
内部提拔有一个好处就是会比较熟悉业务但是内部提升也有一个坏处就是相互太熟悉了有时候个人的情绪也难免会被掺杂进去不能冷静的公事公办。
丁零人原本是匈奴的属下然后后来又拜倒在了鲜卑人的裙子底下。
现在丁零人觉得他们看了太多的裙底风光应该轮到别人来看一看他们裙子里面有些什么了。
曹纯柯比能两个人神情肃穆一左一右的同时看向了远处的丁零人。很显然不管是曹纯还是柯比能都不愿意和丁零人对肛但是有时候并不是自己不愿意事情就不会出现亦或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而动。
男人么都喜欢让别人忍一忍不至于要和自己比大小。因此见到了掏真家伙的不免愤怒异常。
『该死的丁零人……』
柯比能对于丁零人的号角声十分的熟悉毕竟丁零人之前是一条好狗会在鲜卑人的号令之下准确的扑咬敌手而现在这条狗反过来咬主人了这让柯比能十分的愤怒。
在草原大漠之中部落有很多有时候多到了即便是鲜卑柯比能亦或是之前强大的匈奴王都不清楚但是不管是大部落还是小部落所有大漠的人在他们心中都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大漠之中的头狼只能有一个大王只能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