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真神保佑我真该祈祷这身亚麻长袍不会染上咸鱼味你知道回去旳路对吗小子?”
拉威尔滴溜旋转的褐色眼睛让卢卡浑身不自在少年冲他点了点头便急不可耐的钻进了木楼。
这栋楼是伯爵大人为泽曼老叔修建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在瓦莱法罕不论是贵族官邸还是蟹岛的杂居多是因山取材采用石制这样一座木楼虽不显眼但也算稀奇。
屋内光线很暗散乱的堆放着装有各色颜料的铁桶。卢卡小心翼翼的在其间穿行生怕一不小心打翻了它们。
泽曼坐在一张高脚椅上正在给画上底色见侄儿进来也不停笔只清了清嗓子道:“把信放下吧你要是愿意可以留下来过夜。”
泽曼有意挽留侄儿留下来虽然伯爵大人今晚会回府但他多半不会到自己这栋小木楼来。当他需要自己时他只会召唤他穿过碎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去他的卧房。
“不了叔叔。”卢卡连忙摆手示意:“我要去找乔托他也住在这条街上。”
“乔托吗?他是什么来头?好吧随便什么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不要跟这些贵族少爷处的太近”
老泽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卢卡也识趣的退到一张方桌旁坐了下来现在时间还早他大可以饱餐一顿然后休息片刻等乔托来找他就像往常一样。
桌上摆满了各式菜点大多没有动过。老泽曼在作画时往往茶饭不思仆人将饭菜送到后也就退下等太阳落山后再送上果蔬和香茶。
虽然刚吃过炸土豆和咸鱼卢卡仍无法抵御这一桌珍馐的引诱。他拿起一只骟羊腿狠狠咬了一口油脂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糊在了桌上;肥鹅被烤作金黄脖子高高耸起简直就像个盛气凌人的贵族老爷更不要说那掺入蜂蜜蜜酒和精盐的甜美的煮奶汁”
一顿饱食后卢卡给自己倒了一杯麦酒学着泽曼叔叔的样子将杯子摇了摇仰脖灌了下去。
我是个大人物啦只有大人物才这么喝麦酒!
也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骑士哩卢卡想道, 我一定骑着白色骏马在瓦莱法罕的大道上疾驰, 无数姑娘对我欢呼。
卢卡只觉两眼发沉, 眼前的盘子伸伸缩缩最后化作一个铁头锤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他再次睁开眼时被金碧辉煌的幕墙刺的头晕目眩。
他揉了揉眼睛, 站起身子四下望去长厅一侧是琉璃落地窗, 另一侧是上古诸神的浮雕颂图。
两扇紧闭的金色木门巍巍立在他面前, 其上雕刻着一面亚历山大一世的画像。
卢卡深吸了一口气, 庄严神圣的气氛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该怎么办?他怎么会在这儿?无数的问题一齐涌上心头少年呆呆矗立在原地, 不敢迈出一步。
一声钟鸣让卢卡打了个激灵少年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日落。金色木门缓缓开启四名白袍卫士手持长剑率先走出, 分立大门两侧。紧接着无数身着紫色华服的老爷大人们鱼贯而出, 其间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卢卡!”
少年刚要迈出右脚, 听到一个清脆的声响, 愣在原地。
是乔托!
卢卡心中暗喜快步走上前去。他在距离乔托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惊讶的望着对方。
只见乔托身着一身红色天鹅绒礼服淡黄色的套裤齐腰而下直至脚踝一只卡斯普什佩剑别于腰间, 哪怕是瞎子都不会对其剑柄镶嵌的七颗红宝石视而不见
卢卡咽下一口吐沫抬眼朝上扫了扫, 只见两只金色花豹栩栩如生的绣在乔托胸前的族徽上。
他竟然是个王子!
卢卡一时骇然。即便是最贫贱的蟹岛小民也无人不识双头金花豹的徽章。
如果有一个人胸前绣着双头金花豹的徽章跪下来亲吻他的脚掌。
卢卡记起老修士对他说的话, 单膝跪地。
“他们从风暴中来繁荣与和平。”
乔托扶起了瑟瑟发抖的卢卡, 戏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啊乔托不少爷大人我该怎么称呼您?”
“殿下!”好心人的声音在少年耳畔响起。
“噢对!当然了殿下!请原谅我。”卢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眼前的少年竟然是一个王子。他猜出乔托是一个贵族少爷也许是个伯爵继承人什么的但怎么也猜不到他是一个王子啊!
“他是在对你行礼, 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双头金花豹哩!”乔托笑嘻嘻的打量着卢卡全然不顾在场众人惊烁的目光。“正如你所说的你从风暴中来。”
假如卢卡之前没有吃下一整根骟羊腿现在一定昏了过去。
“对不起, 您噢我是说您”
卢卡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被一只厚实的手掌按住。
啊!
他几乎惊叫出声。
“卢卡王子或许我该这么称呼您。”
卢卡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骑士正向自己行礼。他身穿一套墨绿色皮甲皮甲上挂着一张淡黄色的披风更衬显得这位骑士英挺神武。
少年仔细观察这张陌生的脸--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头金色长发加上一撮并不起眼棕色的胡子
不知由谁引领王宫大厅响起了一阵欢呼。
“加里波利万岁卡尔国王万岁乔托王子万岁卢卡王子万岁”
卢卡王子万岁?难道他也是一名瓦莱法罕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