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懒得与这小厮多言站起身神情平静地往四下一扫已在观察堂中另两个护卫。
龟鹤莆还在叱喝。
“阿郎要的是能斗戏的蛐蛐你从一进门就趾高气昂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听话把你丢去喂了鸡而已。还当阿郎有多想用你?一介死囚也敢在宰相堂上摆谱……”
叱喝声中贾似道睁开眼看去只见李瑕背挺得笔直透露出的是一股难以被掩盖住的骄傲。
“骄傲。”
贾似道咀嚼着这两个字感到了对李瑕的失望。
他本以为李瑕能从北境归来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惜太傲了注定在朝堂上成不了大事。
然而贾似道又注意到李瑕的骄傲之中又带着无比的冷静。
他需要调教这只蛐蛐才能让它替自己去斗。
“李瑕你不怒吗?”
贾似道一开口龟鹤莆马上收了声退了一步。
李瑕道:“我为何要怒?”
“你等北上九死一生最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弃子任庙堂诸公随手摆弄、出卖。今次你是拿了情报回来否则呢?披肝沥胆、喋血虏境不过成了一具具无人问津的腐尸。于我这不过是一桩小事随手一拨就送你去卖命如拨一只蛐蛐被咬断腿、被咬死被鸡啄了我看不都会看你辈无名小卒一眼。便是你经历艰难回来了又如何?且看你被视作潜通蒙古的叛逆满城通缉……你就不怒吗?”
李瑕看向了贾似道的眼睛。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蒋兴被一刀割了喉、聂平被弩箭贯穿、聂仲由亲手杀了老九和五个重伤者、刘纯在龙湖的小船上倒了下去还有杨雄、白苍山、洱子……
二十九人把性命丢了满腔热忱而去、埋骨异乡。
而在贾似道眼里只是一步闲棋一件小事而已。
两人对视之间贾似道的眼神仿佛兴奋了起来他喜欢调教蛐蛐。
然而李瑕只是反问了一句。
“所以呢?”
这一刻贾似道微微一滞。
他认为李瑕该怒发冲冠、面红耳赤地指着他呼号指责。
他已经想好了要让人把愤怒的李瑕打倒在地踩着他的头让他看清楚何谓形势、何谓强权。
等到李瑕的心志崩溃他才会将他扶起来拍着他满是泪水的脸教他如何做事。
可李瑕这一句平静的反问打乱了贾似道的预想。
“所以呢?答应我的条件还是免谈?”
贾似道“哈”了一声回过神来笑道:“你的情报虽有用但我未必想要。”
“是吗?”
“我要的是拜相是扳倒谢方叔、程元凤。你听话才是关键情报次之。”
“你拿到情报才有更大的功劳。”
“那也看你的态度。”
“那就是不谈了。”
“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试试。”
李瑕盯着贾似道伸手入怀握住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