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言楷才出了县衙打算往城南巡房去。
算时间也该由他去给李瑕救场了。
这是他作为主簿展示格局和气度的时候。
才出县衙不久黄时快步迎上来道:“主簿成了。”
房言楷点点头一派了然模样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去。
“那还是该过去一趟不能太让非瑜失了面子。”他道“边走边说吧是何情况?”
黄时小步跟上刻意落后几步弯着腰低声道:“伍班头等人喊‘鲍哥哥不该瞎了一只眼撞到李县尉’李县尉受不得激说要与他们打赌。”
“年轻人心气盛沉不住气啊。赌注?”
“李县尉若输自辞官离去。”
“他若赢呢?”
“他没说。”
房言楷一愣笑了笑道:“他所求者无非是众班听他指派自是不用说。”
“小人不知为何不用说?”
“这是县尉职权理所应当岂能拿出来做赌注?不说是彰他风度且他若赢了众人自然服他。”
黄时道:“但小人看来他赢不了。”
“如何赌?”
“他说车轮战一人敌四十四人。”
房言楷轻哂道:“堂堂命官与武卒打斗成何体统?”
“是伍班头也认为打起来会让弓手们落了把柄不妥当。”
“李瑕给了这么大的赌注又以一敌众只怕规矩要由他来定。”
黄时道:“最后定了斗剑算是换了文雅的方式。”
房言楷停下脚步微微惊讶。
“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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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绪父子带刘金锁沿着符江逛了好大一圈又在码头上与几家大商贾聊过直到下午才回到县城。
“这地方竹子可真多。”刘金锁道:“要是跟那些商贾谈不拢我们自己做竹筏不也成吗?”
“刘兄弟莫说没用的倒是你该练练水性才是不然真打起水战……”
“对啊!我是该练练水了。”刘金锁大声道“我娘说过火克金、水克火我得练练。”
三人说着有的没的走进东城门正见一群人吆喝着往城内跑去。
“快去看新来的县尉要丢大脸了……”
刘金锁一听大步跑上去拎起一个瘦小汉子问道:“出了何事?!”
那汉子被拎起来如同小鸡一般也有些茫然喃喃应道:“新来的县尉和弓班们比武我们要去看。”
“在哪比?”
“戏台那边。”
“怎比?”
“说是斗剑县尉一人敌四十四人谁先中了对方十五剑就算输。”
“哪个意思?斗剑?”
“当然不是真的剑木剑上绑了个布袋沾了面粉。”
“那就好。”刘金锁问道:“县尉要刺四十四个十五剑?那得多少剑?”
“六……六百?”
“是六百六十剑。”韩祈安道。
“是但……不用刺那么多李县尉只须中十五剑也就输了。”
“啊?四十四人一共刺他十五剑也算?”
“是咧。”
“娘的这多赖啊!好意思吗?”
刘金锁大骂一声挠了挠头与韩家父子对视了一眼。
“逞强了啊。”韩承绪叹息一声道:“阿郎冲动了再如何受屈也不该如此。”
“是啊辛苦得来的官位……实该以更稳妥的方式解决冲突才是。”韩祈安有些疑惑道:“阿郎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今日为何如此冲动?”
“走吧且去看看。”
“哦。”
刘金锁将那瘦小汉子放下来道:“带路吧。”
他依旧不解兀自喃喃道:“也该带上我啊我拿枪捅三四百下不就好了嘛!”
一行人向县城中间的戏台走去越走只见周围人越多议论纷纷。
也有不少摊贩将摊子移到这附近的道路上与临安不同庆符县的摊子上卖的多是笋干、柑橘、竹筐之类生意也都不大好。
戏台前人头攒动。
韩承绪见了这架势眼中忧虑更甚低声喃喃道:“只怕这些武卒是故意放出风声要让阿郎出个大丑。”
他放目看去只见台上李瑕正卓然而立已解了幞头扎起袖子一身青色官服衣袂飘飞气质超群。
韩承绪看了良久聊以自宽地喃喃道:“好在阿郎看起来不像是受了激……”
台上李瑕执起手中的木剑。
他闭上眼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感受着手掌中剑柄从冰凉渐渐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