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符县城西南白岩山。
熊山带着人上了山一路都能见到族人开垦山田种冬麦、打猎、编竹。
走进寨子穿过一间间屋舍回到寨子中间最大的吊脚楼中只见熊石与罗宝两口子正在煎油茶。
“大哥回来了。”
“嗯。爹呢?”
“在屋里。”熊石眼力好转头又扫了熊山的衣领处一眼道:“大哥受伤了?”
“小伤不要紧。”
熊山随手扯了扯衣领走进堂内只见他父亲熊春正在与寨中的老虎汉说话。
熊春是白岩苗寨的寨老而“老虎汉”则是寨中管理青壮保护寨子的首领如今白岩苗寨的老虎汉名叫“熊阿乞”。
白岩苗寨归宋近二百年基本已汉化只保留了一部分习俗。
“阿爹阿乞叔。”
“回来了啦?这趟没遇到危险吧?”
“遇到一支小股蒙军被李县尉打退了。”熊山不急着细说让人拿了几袋东西上来道:“阿爹这是李县尉给的雇钱还有些粮食和盐。”
熊阿乞起身看了看惊讶道:“这么多?”
熊山道:“是李县尉为人大方我这趟不白跑。”
能春显得很沉默道:“阿乞拿去给大家伙分了吧。”
熊阿乞应了领人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屋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熊春问道:“受伤了?”
“阿爹怎看出来了?”
“衣服都破了你自个缝的?”
熊山道:“不小心挨了蒙鞑一下子没关系用过药了过几日就好。”
熊春年近六旬精力不济的样子坐在长凳上半眯着眼如睡着一般道:“说说吧路上都遇到了哪些事……”
良久熊山仔细把路上所见之事说了。
熊春听完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那看来蒙鞑还是要打到我们这地头来了?”
“怕是会的今年就是打退了明年也还会再来。”
“烦人喽。”
熊山低着头想了想问道:“阿爹对李县尉怎看?”
“怎看?”熊春喃喃道“这几日等他上山了聊一聊就知道了。”
“儿子没说过李县尉要上山来。”
“你没说老头子不会猜吗他送了我们这些米盐和钱还有白送的?”
熊山问道:“阿爹从不与县衙打交道这次要见李县尉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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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熊春所料两日后李瑕便到了白岩苗寨拜访。
熊石知道妻子罗宝带了几个女子躲在堂屋后面偷看。
熊石自己是不讨厌李瑕的觉得对方不摆官威待人有礼出手又大方。待总害怕罗宝看上他。
另外他觉得罗宝就不该起哄领着那些小姑娘去看万一哪个妹妹动了心思也麻烦李县尉都是订过亲的人了。
不就是脸皮吗他熊石长得也不赖怎从来没见那个小姑娘那般激动。
心头想着这些他端着几杯油茶进了屋摆在桌案上……
李瑕正与熊春对坐而谈熊山则立在一旁。
“县尉请尝尝小老儿家这油茶。”
“好。”
李瑕捧了一碗喝了说是茶倒更像是泡饭味道也苦。
连喝了三杯他拿起碗里的筷子搁在上面。
熊石这才不再倒退到一边。
熊春问道:“李县尉对我们白岩苗寨的习俗有了解?”
“既然来拜访还是事先了解了为宜。”李瑕道。
“不知李县尉此来为了何事?”
李瑕道:“听说房主簿曾想把白岩苗寨纳入户籍分田授地?”
熊春脸色有些冷淡下来道:“那不行。”
熊石道:“再纳个赋税徭役我们寨子也过不下去。”
李瑕看了熊石一眼。
他愿以为熊石能给妻子戴那么多银饰是富足人家今日上来一看其实也就小康而己其人是个疼老婆的。
简单来说不交赋税钱拿来给老婆买首饰。
李瑕道:“寨老放心我今日来为的不是此事。是想在白岩山上起砲、备些木石再加固寨子的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