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称是帮扶。”江春露出汗颜之色。
他回想起昨日显摆的州官身份心中不免有些真的汗颜。
再想到那私盐一事……李非瑜与四川制置使、潼川路安抚使都有如此交情何惧一小小盐监?
自己那些叮嘱反倒显得可笑了难为李非瑜也不戳破。
朱禩孙脸色郑重了些开口谈起正事。
“川西迁来的十余万百姓之安置载阳如何看待?”
“载阳”是江春的字他在庆符县时是一县主官无人以这种口气称呼他。到了叙州则不同久违地每每被称作“江载阳”。
“此事。”江春道:“迁至长江以南为妥。但人数众多唯能吏可安置百姓而不生乱。”
话到这里江春回想起李瑕的前来拜会之事忽然若有所悟。
原来李瑕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来提点自己的。且进城肯先来看看老上司亦是给足了面子。
“朱安抚观整个叙州府北面容易陷入战事筠连是羁縻之地唯庆符县占地最阔知县、主簿皆能吏不如将此事交给他们?”江春道:“实不相瞒非瑜昨日来见我亦是主动请缨。”
朱禩孙并不惊讶只淡淡问道:“前期赈济百姓的钱粮如何筹置?”
“叙、泸实无钱粮赈济。不如……免庆符县两年赋税如何?”
朱禩孙似乎点了点头道:“魏文伯这个知州怕事、躲事你比他勤勉。”
“不敢当不敢当。”
“但你等万不能将这些百姓视为负担。蒲帅千辛万苦从蒙虏手中夺回这些人口不是让你们推来推去的!”
“是绝无此意。”
“起来吧我不是冲你。”朱禩孙道“公是公私是私。李非瑜开口要免庆符三年赋税你还知道减一年不算差。”
“是是。”江春连忙擦汗心中已是感激李瑕周到。
“既然李非瑜有此等担当区区十余万人也不别再分散各州县了可交由庆符县衙安排屯田。但川中将士苦无粮草蒲帅迁置百姓亦是为了早日看到屯田之效只能免庆符一年税赋。”
官职差了几层眼界便完全不同。对于江春、魏文伯这些州官而言要花费精力、钱粮去安置百姓只嫌麻烦。
朱禩孙考虑的则是大局一开口气势便不同。
“到后年秋不仅要有秋税我还要看到这十余万人开荒的粮食运往重庆府。”
“是安抚使的意思我明白了。”
“不要只明白我的意思遇到多想想为官一任如何才是对治下好对大宋社稷好。”
江春连忙拱手道:“是置民开荒所需的一切农具、耕牛州衙一定尽力。”
朱禩孙这才抚须颌首稍满意了些。
“载阳啊我招你来谈而非招魏文伯并非没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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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已溯符江北上正在返回庆符县。
刘金锁领着百余庆符军随他一道返程自见面起便喋喋不休。
“知县你又不在几位先生只好让我率兵到泸州神臂城。还以为我要去打仗呢原是替换泸州守军。被当成了民壮气煞我也。
等朱安抚回来又调我到他的亲兵营说是要北上接应薄帅。真是日日都在紧赶慢赶地造船知县你看我这手……嘿结果又不去了。你说孬不孬?”
李瑕漫不经心道:“不去不好吗?”
“知县和聂哥哥打仗就我净日地看家有甚好的?”
“嗯。”
“知县你倒是说句话啊。”
“别人都要磨砺你刘金锁最勇猛擅战因此留你看家。”
“嘿嘿。”刘金锁不由咧嘴大笑“以后知县可别留我看家了好不?我看杨奔这伤没个三年五载的好不了他看家最好。”
“嗯不用你看家了。”
李瑕一边思忖着各种事情目光落处两岸青山缓缓退开庆符县城已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