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道理说不”
严云云忽欺身下来在夜色中盯着李昭成的眼道:“我知道李郎君怎想的你对我的态度变了。你责怪我比责怪兄长还多因为我是女人你见不得女人狠厉对吗?”
她凑得太近李昭成极不自在偏过头不说话。
“我以前是当妓子的这叙州城内不少人欺负过我我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回去了你是这般想的对吗?”严云云问道。
“有吗?”
“有。”
李昭成躲了躲道:“果然我问过城里许多人说马员外是大善人你公报私仇。”
“你要向阿郎告状?”
李昭成“嗯”了一声。
“好啊。”严云云笑了笑道:“那我说的更多些你好告个仔细了。马员外那人不举每次召我过去你知道木驴吗?”
“木驴?”
过了一会李昭成见严云云没再多说转过头看去正对上她的眼。
他愣了一下心头那点火气是消了下去。
“严姑娘你”
“罢了你要告状便告吧没人能质疑我与兄长对阿郎的忠心。”
“你没公报私仇便是。”李昭成道“也尽量少牵扯些无辜之人吧”
严云云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笑问道:“你没碰过女人?”
李昭成害臊连忙背过身去缩着身子道:“你走吧。我已想明白了我会好好办事。”
严云云却已贴了上来用丰腴的身体抵着他
“果然还是个雏。”她笑了笑凑在李昭成耳边长长舒了口气。
“别这样严姑娘别”
天光渐亮李昭成睁开眼茫然地扫了屋内一眼。
若非鼻间残留的一抹香味他恍然觉得那是一场梦。
推门而出走到堂上他终于看到了严云云。
她依旧坐在那面前摆着一叠又一叠的契书、清单手拨动着算盘头都未转一下。
“严严掌柜。”
“起了?兄长让你去江通判府上。”
李昭成听着这淡淡的语气愣了一下有些失落低声道:“我们单独谈谈可好?”
严云云抬起头道:“好啊。”
院子里已不见了那些染着血的黑衣人只有短襟打扮的汉子们偶尔来回。
李昭成长叹一声道:“我骗旁人说自小有婚约但其实是没有的我可以娶”
“就当什么都未发生过吧。”严云云道。
李昭成一愣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低声问道:“你对我不满意?昨夜是我初次后来”
“我很满意。”严云云笑道“这辈子有过许许多多次昨夜我是最欢喜的这是真的。”
“那你”
“好的感受一次便够了我不想毁了它。往后你还是叫我‘韩家姑姑’吧你我不宜成亲。”
严云云显然比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似乎变得自信了许多说话间有了更强的气势又道:“阿郎说的不错公是公、私是私不宜与下属有这种瓜葛确实有太多不便。仅此一次往后我不会再破例。”
李昭成完全愣住了。
严云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被人嫖了一辈子昨夜因你解了心结多谢也很抱歉。”
她挥了挥手自转身而去毫不留恋。
李昭成怅然若失默立在那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能移开目光。
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这次到叙州于他而言实在是经历了太多。
这日傍晚蒙军已兵临叙州城下。
李昭成带着江春在城头看了一眼忽又想到严云云说的那个“雏”字觉得自己这样的江南书生在蒙人面前与小娘们也无异。
他转头看看姜饭的臂膀有些羡慕。
心底却也有股气概油然而生李昭成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又许久城头上响起一声惊呼。
“守?就我们守?!你看看这叙州城里有什么?”
江春惊慌失措语气已有些激动指了指自己“我一个文官、你一个病秧子还有”
他又指了指身边的姜饭、李昭成。
“一个断手的残废人、一个唇毛未生的孩子我们怎么守?!以宁啊告诉我非瑜到底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