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苍大骇不情不愿才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一本促织经被缓缓递到江春面前。
让人一看就恼火。
这是贾似道写的书其人门下又有世彩堂、乃刻书的世家因此这书制作精良书价又便宜流传得很广。
当世文人对此事极嫉妒深恨贾似道文章传世却是这等不务正业。
江苍已伸出手板道:“孩儿知错。”
“唉。”
江春叹了口气把这书收回怀中。
“你这小兔崽子终日不求上进终日玩商谜、捶丸现在还斗起蛐蛐了?不读经义往后当个败家纨绔吗?!”
“那贾相公也玩这些啊”
“人家是官家小舅子你比得了吗?你有貌若天仙的姐姐吗?”
江苍低下头眼珠子一转道:“父亲大姐偷跑出去帮韩叔父做事了。”
“你说什么?”
“上次韩叔父来看我们给二姐儿带了礼物”
“哪个二姐唔巧儿。”
江苍用力点点头道:“韩叔父说事务太多账都算不过来大姐儿便跑去帮忙了一个女儿家终日往外跑不成体统”
江苍说着偷瞥了江春一眼。
本是祸水东引之计没想到江春却只是“哦”了一声接着继续训斥了他一顿。
好不容易挨了骂江苍眼见江春转身离开凑到门边一看竟见到奇怪的一幕。
走在庭院中的江春已将促织经打开开始背诵起来。
“论曰天下之物有见爱于人者君子必不弃焉”
“怪哉。”江苍抵着门缝喃喃道:“父亲何至于此?”
傍晚时江荻从后门回到家中才转过后院的小门正见江春坐在石凳上看书。
她吓了一跳片刻又镇定下来从容不迫笑道:“父亲天色将暗莫看坏了眼睛。”
江春翻着书页淡淡道:“又去哪了?”
“官府为了防御蒙鞑正在修城募兵不是吗?女儿会些筹算去出一份力。”
“为父就不喜欢你现在说话这调调半点姑娘家的天真气也无。”江春也不多骂她问道:“说吧今日做了哪些事?”
“就在衙署公房里算账核算码头的各项开支用度、核算支援北面的粮草。”江荻笑道:“女儿想着为叙州城办事也能替父亲分忧。”
“嗯莫要抛头露面算账算腻了随时不去也行。”
“知晓的。父亲放心韩叔父很照顾女儿。”
江荻在石桌边坐下看了眼江春手里的书想看看他在读什么。
江春却是将书反扣过来随口应了一句。
“呵我们家与韩家也算是一根绳一家人了。”
若说这段时间叙州城内的形势大概便如江春家中的氛围一般波澜不惊。
这是李瑕那近万兵马背后的情况。
而纽璘这一路兵马背后的形势还要“好”得多。
就在李瑕、纽璘对垒于成都平原之际蒙哥已攻破了青居城
青居城守将是段元鉴。
去岁正是他扼守灵泉山协助刘整防箭滩渡结果刘整大败连累段元鉴的副将韩勇阵亡。
为此事段元鉴痛骂了刘整大半年认为北人不可靠。
而今蒙哥攻来段元鉴正要领南人拼死一战时他的裨将刘渊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青居城就此陷落。
蒙哥未费吹灰之力。
之后数日这位蒙古大汗稳坐帐中收到了一封又一封捷报。
运山城守将张大悦被杨大渊招降;
石泉军守将赵顺投降;
隆州守将投降;
“报!大汗杨大渊已劝降大良城守将蒲元圭大良城已降!”
“恭喜大汗!蒲元圭乃蒲择之亲族此人一降重庆几已入大汗囊中。”汪德臣大喜出列道:“伐蜀灭宋指日可待!”
随着这一消息传来蒙哥那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已落在了地图上。
汪德臣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地图上涪江、嘉陵江、渠江这三江之上的各个山城都已被拔除。
大军往重庆府只隔了一个合州钓鱼城了。
听着蒙哥嘴里发出的那低沉的蒙语汪德臣按着刀转身大喝道:“谁为大汗招降王坚?!”
“臣晋国宝愿往”
恰在此时远远有人喊道:“大汗!急报!”
蒙哥转过头眯了眯眼似打算听听又有什么好消息。
“都元帅纽璘传来战报。”
“念。”
汪德臣低头一看愣了愣道:“纽璘于长江大败?大败。成都遭宋军万余兵力反扑请大汗增援”
他语速很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怀疑这是在作梦。
但汪德臣知道这不是梦。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蒙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