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赶紧歇了。”
刘金锁这才向前走嘴里还没完没了。
“吕文德可真高啊我还以为他是树妖变的”
李瑕虽懒得回答刘金锁其实一开始就清楚吕文德拿他没办法。
很简单吕文德再跋扈归根结底还是宋臣。
一个樵夫起家的武将远远没有北方世侯的底蕴。
史天泽、张柔、汪德臣这些门阀数代人经营地方土地、财赋属于他们。
吕文德不同粮饷皆仰赖朝廷被朝廷捏着死穴。
所以借吕文德一百个胆都不敢在明面上杀朝廷命官
李瑕却真敢杀了吕文德。
他不忠心、没底线。
有底线的人必然斗不过没底线的怒而拔刀也不敢真砍。
这件事的本质是吕文德这个大宋臣子节制不住李瑕这个野心之辈。
自古以来之定理。
另外养兵是世上最费钱的事吕文德吃空饷吃得再有钱却没有真正属于他的财源。朝廷想动他就能动他。
吕文德必然会对在汉中开榷场一事动心。
或许他没想这么深但出于本能也抵挡不住。
这点李瑕无比确定。
要节制大将便要清楚其行为的深层动机。
就好像要牵着牛走就得先学会钩住牛鼻子。
李瑕在很努力地学。
进了营房李瑕解了盔甲躺下今日领到的官身诏命掉了下来。
他才想起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具体官位。
成都府路步马军总管、兼知益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屯戍军马
官名很长实权大了许多。
由此李瑕也揣测到了中枢是如何想的。
成都一战斩杀宗王阿卜干的功劳只得了個权知筠连可见官家是关注到了他。
丁大全也没办法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太过拔擢他。
这次不同能一跃青云因为在打仗、因为成都残破也因为官家怕了。
这就是李瑕与当世所有臣子的不同。
旁人官升三转会对君恩深重感激涕零。他却只是随手将官印一抛一眼把这赵宋皇氏的软弱看穿
他在无尽的疲倦中睡去。
两个时辰后李瑕又翻身而起喊起那百余困顿的亲兵策马从剑门关北门出城。
“上马!”
阁道崎岖吕大用站在关城下向北望去转过身只见剑门关的城门已被关上。
李瑕不至于因为吕大用几句冲撞就杀了他但当时懒得回复吕文德遂把这信使扣在军中。
至于以后吕文德会不会更生气?
李瑕不在乎。
“快上马啊犹豫什么?”刘金锁拍着吕大用的肩又道:“你不是说了吗?你们吕家军打仗从来不孬。”
“不是。”吕大用平日虽嚣张此时脸上却满是茫然道:“大帅真让我随你们打仗?”
“不然咧?你看我家将军都领了官身了看到那成都府路步马军总管的旗子没有?”
刘金锁左手一指右手拍着腰间的匕首又哈哈大笑。
“不过你到了我们军中得听军令否则军法处置。”
吕大用真是烦恼不情不愿地翻身上马嘴里还在嘟囔怎么送了个口信就成这样了。
刘金锁已在他马腚上一拍。
“咴!”
马蹄扬起尖烟。
“走喽!打利州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