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马行进颇快。
出了牛金道眼前便豁然开阔再沿汉江东向走了半日便看到褒河入江处只见褒河两岸尽是农夫在田地里除草施肥。
韩祈安许久移不开眼。
渐渐的汉中城那恢弘的城廓便显在眼前城楼上有宋旗在飘扬。
城南处劳工们正在造桥。
这显然是大兴土木之事汉子们齐力吆喝着将一根根巨大的木梁抬往江岸偶尔能从远处的山中听到爆炸声那是在取石头。
韩祈安一看便知李瑕要先造一座铁索桥之后再造一座石柱大桥。
“阿郎太辛苦了。”他不由感慨了一句。
他这个幕僚尚未赶到沿途所见兴利、屯田、铺桥修路都已开始了。
李昭成则是叹息一声驱马往渡口。
其实汉江上已有临时可用的浮桥但他们带的货物太多搬过去费事。
“船家敢问马车可渡得过江?”
“俊郎君是东南来的吧?听口音绵得很哩!马车得等明个有大船来今日晚了。”
“好请船家渡我等与货物过河”
李昭成说着便掏钱回头一看见韩祈安、姜饭、高年丰等人已驱马过来。
他想了想策马到马车边问道:“严姑姑要渡江了你下来吗?”
严云云转头看了一眼见她的人已在搬盐袋先是交代了一句“不许将盐打湿了”语气严厉。
之后她方才向李昭成应道:“等货先过我再理理账。”
说罢自低下头不再理李昭成。
那边船家再见高年丰身后两百余兵力也是吓到。
韩祈安上前道:“船家莫怕多渡几趟也便是了。对了待这桥建好你这营生如何是好?”
“嘿官府说了待这桥修好召小老儿到水师做事哩可不得比以往日子好过。瞧先生这模样怕不是个大官吧?小老儿得罪了。”
韩祈安摆手道:“非是甚官身不知这汉中商路如今还算通顺否?”
“以前嘛蒙古人也是通商的北面的货送来的多哩眼下这不是被宋被朝廷收复了汉中商道可不就停了。听说会再与湖北、江南通商但小老儿想嘛南边人安生惯了哪能到汉中这兵荒马乱的地界来。先生你说是吧?”
“日子会好旳会好的。”韩祈安道。
“当然得好与先生说小老儿本有几亩薄田本是被蒙人圈了去如今这位李大帅又还回来哩家里那没出息的种着小老儿再摆个渡。就是不知这日子能好多久”
这船夫话里的意思对如今汉中的主政者有些期翼但还未完全信任
渡江时便说着这些待渡了江韩祈安留下姜饭、高年丰继续搬运带来的货物他则领着李昭成直奔帅府。
从南面望江门进城出示了信物自有士卒领着。
汉中城的主城街叫“天汉大街”如今还有许多商铺未开人口也不显繁盛。
蒙人撤退时带走了大量的汉军街上多是老弱。
不时能看到兵士正在巡视显然刚收复的城池治安并不教人放心。
唯有城南的草塘寺还显得富丽别处都是破落模样。
一路往城中到了东街一拐便是古时的汉台如今的帅府。
帅府门朝北开或是因为当年刘邦不甘居于汉王之位欲北图秦关在此修筑了一座高台。
之后修建的府衙便以此格局。
此时府衙并未翻修过只是洒扫得很干净门前站着两排僰人女兵杀气凛然。
韩祈安进了门看了看右侧的汉台一路向里只觉空空荡荡。
“大帅以宁先生、彰华先生到了。”
话音未落便见李瑕亲自迎了出来。
“阿郎。”
韩祈安与李瑕交情最厚连忙上前目光看去那身披官袍的玉面男子年轻得让他都觉不习惯。
“阿郎该蓄须了啊。”
甫一见面韩祈安的头一句话便提出了有用的提议。
李瑕摆了摆手笑道:“不习惯。”
他又看了李昭成一眼点了点头道:“进堂说吧还有许多文书等着两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