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真打算立忠王为太子了?”
“休再宽慰朕还会有子嗣否则你与阎李丁当有何区别?”
贾似道长叹一声。
他神情很痛苦像是不愿接受这事实却又只能接受。
这才是真正为赵昀考虑。
不像阎李丁当只会利用赵昀的痛苦谋一己之私。
“欲立太子吴潜老匹夫必不能在朝。而如今川蜀由李瑕任帅李瑕系李仁本之堂孙与忠王之隙可谓势不两立一旦他得知忠王已为太子恐将叛宋降蒙此大患陛下不可不查不可不慎!”
贾似道没有提丁大全。
那就是个跳梁小丑。
“汉中新复蜀帅方任此非儿戏如何处置为妥?”
“陛下宜先不露声色召他还朝述功。”
赵昀微微一惊问道:“师宪之意他手握兵权敢不听调任?”
“臣揣度只说还朝述功李瑕也未必敢来”
赵昀没有意识到这对话很耳熟。
当年就是在这里谢方叔与他有过一场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
“余玠拥兵自重不知事君之礼请陛下出其不意而招之。”
“陛下莫非虑余玠手握大权招之不至乎?”
“臣度余玠素失士心必不敢来”
余玠死后竟还有人想为余玠鸣冤。
这些年赵昀只觉可笑坚决不愿平反余玠一直到去岁蒙古大军压境才不得不为激励川蜀士气追复了余玠的官职。
但赵昀心底里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
余玠若无异心何必自尽?
那一杯毒酒世人说冤但分明就证明了余玠的狼子野心
是日在云顶城、钓鱼城、凌宵城等地一批批的军民收拾了最后的行李准备搬离。
一块牌位被人捧起。
“余公啊走吧。”
“兄台这可是识得余公?”
“曾居余公幕下。”
“且容在下一拜兄台可知余公当年为何自尽?”
“不知但我推测公亦无可奈何。”
“此话怎讲?”
“余公自知入朝必死不愿大宋再有岳武穆之冤案;若奉召不往又恐朝廷讨伐将士自残;进退维谷遂有人劝余公唯降蒙一途余公或是忧虑久则生变唯一杯毒酒受牵扯者最少。”
“呜呼哀哉幸而余公终是平反了。”
“幸而平反了”
临安宫城。
丁大全一把推开拦住他的侍卫。
“我要见陛下!陛下枢密院有要事禀奏!枢密院有紧要军情”
“”
“陛下丁相在殿前闹事”
赵昀看了贾似道一眼并未让他退下神色淡淡地点了头。
“传!丁大全觐见。”
“陛下汉中急奏四川制使李瑕恳请还朝述职并附紧要密信请陛下御览!”
赵昀没有马上去看那呈上来的折子与密信而是转头看向贾似道。
君臣皆有些愕然。
李瑕未必敢来其言犹在耳。
但李瑕却是已自请还朝了?
赵昀心中一动方才对贾似道的信重已减轻了一分。
他拿起那封密信摊开瞳孔张开之后脸色倏然一变。
丁大全已跪了下去。
“臣请陛下罢免李瑕蜀帅之职速召其还朝!请陛下遣一宰执重臣宣抚川蜀”
赵昀良久不答。
贾似道眯了眯眼目泛思忖其后冷笑了一下。
还朝便还朝失了权柄之人与死了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