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太穷了!”
一个残疾汉子穿过人群放声大喊着。
他声音有力很快感染了周遭许多人。
“大帅还朝请赏请官家赈济川蜀喽!官家万福!”
“请官家赈济川蜀!”
“”
喊声渐渐汇成整齐的一片传到江船上。
坐在船头的信使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嫌弃。
“这些人都是乞丐吗?”
“降了蒙古那么多年一收复就嚷着要钱。”
“嘿入了乞丐窝了死要钱呗。”
“就那位敢挟民心逼官家这官怕是不想当的。”
“还不是要我们传到官家耳里这话一开口怒气也得我们受着。”
“”
站在舱栏上的刘金锁看着这几个信使咧嘴笑了一下兴冲冲往舱房跑去只见李瑕正在里面练剑。
“大帅那几个猢狲听到喊叫已经到甲板上看了。”
“知道了。”李瑕兀自持剑左劈右砍。
“大帅坐船呢怎还练呢。”
“呼就是在坐船更能练底盘。”
“大帅这底盘还要练那真是丹炉炸了仙丹碎了练过头了。”
“没事你就去吧。”李瑕说着又叮嘱了一句。
“你别慌。”
刘金锁挠了挠头暗道自己明明一点不慌。
慌?离了柳娘就是自在得很想不洗脚就不洗脚
他大步穿过舱廊正要拐过去遇到严云云又在骂人。
“十八界钱引每界兑换钱币不同你跟我做事这般久这都不知?”
“掌柜恕罪小人没想到临安与江陵差这么多”
“休给我找借口明日巳时一刻之前把账目重新算给我。”
“这是是。”
“慢着礼单给我你这记性我当初怎就用了你?”
“小人知错礼单在这”
刘金锁听着听着嘀咕道:“真是惊蛰过了青竹蛇出越来越凶”
再一回神正见严云云迎面走来。
他不由让了让道。
“严掌柜请。”
“刘统制辛苦。”严云云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
“哈哈不辛苦。”刘金锁挠了挠头。
严云云却又上前离他近了低声道:“那几个信使已留意到了我们带着商队和货物以为阿郎想到临安大赚一笔就让他们这般以为。”
“我知道。”
“等船在襄阳停下要等我贩货回来见过阿郎你再故意说漏嘴。”
刘金锁努力把身子后仰着道:“知道知道我都练过了严掌柜别看我看起来傻不用特意交代我。”
“不敢这般认为但刘统制未与我演练过”
“不用演练不用。”刘金锁连忙跑开。
他才不敢与严云云多接触对别人那么凶对他却这般客气叫人说闲话不是。
刘金锁继续往下走一直到货舱仔细看了一眼。
“那些人来过没?”
“来看了一眼拿走了三坛酒。”
“没乱翻吧?”
“统制放心翻不出东西的。”
刘金锁这才放心道:“都仔细看好了。”
他知道这脚下的甲板里藏的可全是武器盔甲、攻城器械
临安大内宫城矗立在凤凰山下既有帝王宫阙的富丽、庄严之感又因占地太小而有了些烟火气。
福宁殿上赵昀正懒洋洋地倚在那听季惜惜弹琴。
丝竹声悠悠繁杂国事带来的疲惫与烦忧终于被一点点洗去
有小黄门轻手轻脚地上前等到一曲终了才禀道:“官家信使回来了道是四川制置使李瑕已回朝述职。”
赵昀没睁眼既感诧异又有些不出所料。
但心底有块石头落了下来。
还好李瑕没投降忽必烈在天子与蛮酋之间他做了对的选择。
“很好朕要重赏李瑕。”赵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