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叹息一声道:“走吧。”
他拍了拍儿子的背希望他能挺直些。
……
父子俩走到了后院的瑶圃池。
赵禥看着那池塘又是一个哆嗦。
“怕什么?”赵与芮淡淡道。
赵禥喃喃道:“表……表弟。”
“就在此处说。”赵与芮道:“魏关孙爬不出来不必怕。”
这片池塘很大远处的院墙边是高高的柳树没人能近身听到他们说话。
赵禥回看了四周一眼吞吞吐吐问道:“叔父……我……真是你的儿子吗?”
赵与芮一愣又惊又怒。
“你见到谁了?!”
“昨日……祖母带我去见了那女人她又叫我私下去见她我去了她说……我是她和别人生的……”
“胡言乱语!”
赵与芮大怒恨不得现在便去杀了黄定喜。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儿子说清楚。
他伸出双手用力摁着赵禥的肩。
四目相对起禥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
“看着我!”赵与芮喝道:“我是你的生父看着我!”
“叔父……你放开我……”
“别叫我叔父!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看着我的眼睛你我父子血脉相连你连这都感受不到了?”
“我我……我知道故而……我求她我求她不要害我她答应了。”
“好好好。”
赵与芮连说了三个好字大松一口气对儿子赞赏不已。
“你做得很好我还疑惑吴潜怎就那点手段原来是我儿如此了得好好!我再告诉你不许听任何人的诓骗这般说吧当年我弄那婢子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呜!”
话到一半一只手突然从赵与芮背后伸出。
一把摁住了赵与芮的嘴!
“呜……”
赵与芮奋力挣扎着但身后那人力气极大他竟是完全挣不开来。
下巴被人死死卡住双手被紧紧钳住。
“噗!”
剧痛传来。
赵与芮双目圆瞪瞳孔几乎要爆裂。
视线中他只看到赵禥在向后退着惊恐地用手捂着嘴巴……
之后显出一张脸。
一张既陌生又有些眼熟的脸。
李墉!
“呜……哩……”
赵与芮心神俱骇几乎要吓死在当场。
李墉已俯下身来。
四目相对给了赵与芮无尽的恐怖。
李墉已不再是当年荣王妃初嫁时的少年他也老了脸上带着愁苦之色眼角满是皱纹。
眼中却是杀意。
他缓缓俯身凑在赵与芮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这第一斧是为家姐李歆。”
“呜!”
“第二斧。”
李墉再次抬起手中的小斧眼中满是悲凉。
“为家伯父名讳李仁本……”
“呜……”
“噗!”
赵与芮想喊喊不出。
他透过血迹透过李墉的身子只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已吓得摔坐在地却没有去喊人只坐在那颤抖不停。
“第三斧为家叔父名讳李义厚。”
“呜!”
“家兄李培……”
“……”
赵与芮不知道李家到底死了多少人。
他只知道自己扛不住。
泪水滚滚而下他已绝望至极。
他只能死死盯着赵禥唯恨有一句话不能喊出来——
“傻子!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啊傻子啊!为什么能受人哄骗?!为什么?!你是我的亲生骨肉……”
“噗!”
~~
终于李瑕缓缓松开手。
尸体软软倒下赵与芮已再无生息。
血淌下汇入瑶圃池。
李瑕转头看向了赵禥。
“很好你没叫。”
“不要杀……不要杀我……”
“放心不会杀你。”
李瑕抬起手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他死了不会再有人揭穿你的身世别怕。我们都说了你是我的兄长。”
“真……真的不会杀我?”
“我们是你仅剩的亲人了怎会杀你?”
“好好……我没怕我就是在这里把魏关孙推下去的我推的我没怕。好弟弟……你一定要帮哥哥瞒住瞒住!哥哥的皇位不能丢……不能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