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郊归来李瑕又带着邓剡去了城东的军营。
这次他们没有再乘坐马车而是骑马而行沿着河道与渠道可见到处都是柳树。
也有一些新挖的渠边只插着一根根柳枝也许再等十年长安的风景会更好。
有很多类似于这样的小细节让人觉得往后的长安会更好带来了生机勃勃之感。
相比起来就会发现临安的暮气沉沉……
军营坐落在灞水以东的临潼才进大营便能感觉到一股肃穆的气氛。
目光看去只见许许多多的士卒正站在校场上排着长队。
校场上立了一个木台挂着一个“奠”字两边则是两条白布黑字的挽联。
“英灵永存、四海齐缅。”
李瑕翻身下马道:“王将军的死讯是前几日传到长安的军中有不少他在川蜀时的旧部也有来自天南地北敬佩他的人都想祭奠一下他因此布置了一番。”
邓剡道:“一个多月前我在宫门伏阙上书见过王老将军一面真英雄也。”
“我听说他在临安这几年身体不是太好上柱香吧。”
“正有此意。”
李瑕今日穿的是便衣也没有宣扬身份由几个随行的护卫亮了令牌便排在队伍的最末。
他是日理万机的秦王平时接见臣子时也不忘批阅些公文此时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既没与邓剡说话也没处置别的事务。
很快也有别处的军士赶来排在他们后面。秦王就被湮没在人群中与一个普通小卒别无二致。
邓剡时不时看李瑕一眼知道李瑕一定是在回想当年在钓鱼城与王坚并肩杀敌的日子。
不论谁有那样的一段经历都足以骄傲一生。
邓剡也很向往。
一直排到了天色暗下来才终于轮到他们登上木台。
只见台上摆着一口棺材棺材中竟是摆着一幅铁甲铁甲上满是刀枪剑戟痕迹颇为残破。
李瑕上了香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就走。
只有后面的邓剡隐约听到“收复河山以慰将军在天之灵……”
夜里李瑕才进长安城候在城门处的姜饭便迎了上来。
“王上。”
“何事?”
“我们的人查清楚了王老将军死前的详情……”姜饭说了一会儿李瑕似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若如王家小郎君所言贾似道着实可恶。”
“也许吧。”
李瑕对贾似道的所做所为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思忖了一下换作是自己在临安是否会对王坚如实而言。
很快前方又有侍从赶来。
“王上回来了有临安来的信使求见在王府大门处候了一日……
有些出乎李瑕意料的是这次贾似道没有派人来来的这个信使竟是皇后的人。
“见过秦王。奴婢曹喜乃是皇后殿中的管事宦官奉的是官家圣谕。”
曹喜长得有些男生女相也不知是否因为他是个宦官的原因。
这人有些机灵劲看起来颇讨喜对李瑕也恭敬。
但什么“官家圣谕”李瑕是不信的。
贾似道没派人来赵禥更不太可能这么做。“你一路远来不容易吧。”
“奴婢多谢秦王体谅一路都是坐船到了荆湖时见了杨太后的侄孙杨镇杨将军。”
杨镇是李瑕在临安时一起蹴鞠的朋友。
先帝贺崩那一夜杨镇或是受了些李瑕的激励一改往日纨绔习气跑到荆湖军中当了个将军且做得不错。
做得不错的意思是荆湖将领多做些生意杨镇交友广阔这方面是长项。
这些年也常与蜀地走私。
曹喜是故意提到杨镇的意思是他是打通了门路过来的。
果然李瑕对他的态度就好了一些。“原来你与杨兄关系不错?”
曹喜连忙笑着答应又递了给李瑕的礼单其后才神秘兮兮道:“可否请秦王摒退左右奴婢有一事望能单独敬禀秦王。”
说罢不等李瑕作答他已举起了双手又道:“奴婢已经被搜过身了混身上下没有一个硬东西。”
堂上有护卫没忍住笑了一声暗骂这阉人是有些会打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