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李曾伯带着宋禾、皮丰率部离开了定远营南下守三关口。李瑕则开始排兵布阵再一次面对忽必烈的攻势。
他在营盘山上搭了一座战台方便指挥。
这片地方因班超曾经驻扎而得名地势十分优越。东面有贺兰山为屏障地势高且有水源。
李瑕用望筒向西北方向看去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战场包括塔察儿的指挥台。
抬起望筒往更北的地方一看连忽必烈的战台也能望到在视线里虽是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小的阴影却是李瑕与忽必烈隔得最近的一次。
「我还没见过忽必烈他长什么样的?」
站在李瑕身边的是兀鲁忽乃她脸色并不好看淡淡道:「快二十年没见了只记得他年轻的时候。」
李瑕还在转动着他的望筒似想把视野拉得更近以看清忽必烈。「他年轻时候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他并不出众远远没有你现在的风采。」兀鲁忽乃道:「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陪在她母亲身边不太说话长得黑黝黝的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而且他也不像蒙哥、旭烈兀那样喜欢豪饮。」
「没有个性、沉默也不和兄弟们抢风头。」
「对。但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在我们这些蒙古人面前是那样。私下里他喜欢寻问历代帝王的事迹听说李世民在当秦王时设了幕府他就开始模仿。」
「那时候他才十几二十岁吧?」
「嗯。怎么说呢?如果说你就像一柄很锋利夺目的剑那他就像一个乌漆漆的深潭。」北面响起了鼓声。
李瑕终于放下望筒不再试图看清忽必烈的战台。「北面的战事开始了。」兀鲁忽乃道。
「这个方向的交战只是互相消耗罢了。」
摆在战台上的还有一张巨大的地图是用毡布制成山脉河流标注得十分清楚。李瑕走到地图边拿剑鞘推了推几枚兵棋。
「忽必烈不会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塔察儿身上他把元军中大量的疲兵交给塔察儿从北面进攻为的是牵制住我们的主力方便忽刺忽儿走西面绕到南面。」
「你不派兵马去堵他?」
「派了。我派陆小酉率骑兵向西堵截那必然与元军在这片地方遭遇。忽刺忽儿还是可以从更外围绕道南下在这个时间孔仙就可以率步卒占下这个地方。」
兀鲁忽乃眯眼看着地图上那几个难认的汉字道:「鸡冠梁?」
「嗯苏裕口与三关口两条驿道一个由东过来一个由南过来都得从这里过。」「然后呢?」
「然后得要一场场仗打过才知道。」李瑕道:「不出失误大会战打到最后比的都是国力比的是身家。」
兀鲁忽乃绕着地图看了一圈道:「这样看下来你的兵力还是不足。」「能调动的都调了现在只有你的一万多人作为预备队。」
「忽必烈至少还有两万人可为预备且还是怯薛。他的身家比你厚。」「还会有援兵。」李瑕道:「我说过会以举国之力打这一仗。」
「四个方向加上三关口五个战场你只有我这一万预备队指望我随时为你救火?但我离开伊犁河时带来了三万人。」兀鲁忽乃道:「更大的问题是海都已经撤回去了他会趁机吞了我的领土。所以忽必烈也会有援兵。」
「你失去的兵力大部分都是在突围的时候走散的。现在要么降了对面要么成了俘虏只有击败忽必烈你才能找回他们重振旗鼓」
李瑕想要指挥兀鲁忽乃这支兵马总是需要费些力气。毕竟不是属于他的每次都需要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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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的河滩山、西面的乌日斯草原这两个是主战场只是唐军背靠大营而战能守则守战事并不激烈暂时还分不出胜负。
南面的鸡冠梁、更南边的三关口这两个战场则更为关键。
唯独东面的战场李瑕对忽必烈的布置有一个没太想明白的地方。这一带属于贺兰山的西坡地势虽然比东面缓但也是越来越高的。
营盘山往东一带名为「小死人沟」地势险恶再往东那就是贺兰山的最高处山顶上还有终年不化的积雪。
元军若占据了小死人沟确实能对定远营有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但小死人沟一带水源不足道路难行并不利于驻扎。
总之意义有但并不是关键。
李瑕这日主要还是关注着另外几个战场的形势直到傍晚林子从鲍三军中赶回来兴冲冲地禀道:「陛下有好消息。」
「说。」
「我们已经接触到了元军洪俊奇」「从头仔细说。」
「是这支元军一直向东走下午在小死人沟驻扎。兵力有四千人主帅虽挂着爱不花的旗号但具体指挥的是洪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