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水河畔。
郝狗儿迈开腿整个小腿都陷在了淤泥里。
他不习惯身上披着甲觉得这样真是太难走了。
忽有人向他伸出了手他抬头一看见是范学义。
北伐以来郝狗儿都是跟着范学义只觉对方什么都会筹算钱粮、安排路线、修缮城墙、守城打仗关键是范学义分明还只是一个很年轻的读书人。
借着这个机会他不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范将军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将军也很多事都问你呢。」
「学的。」范学义道「在军学堂里学的。」「军学堂?」郝狗儿不由问道:「那是什么?」「你没听说过吧筹办没几年目前还只出了一百二十名学生。有的在军中任将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在辎重队或是参谋处。」范学义道:「你还没战阵经验就上战场太容易牺牲了回头我举荐你去军学堂。」
「我行吗?」
「行你不是杀了个元兵吗?还很年轻又读过书行的。」
「可可等我学了出来仗不是都打完了?」
范学义咧嘴笑了一下拍了拍郝狗儿的背道:「放心吧这辈子有的是仗给我们打。收复了中原、平定了天下还要开疆扩土、安定四方。」
郝狗儿很是崇拜地看着范学义道:「多谢将军若不是遇到将军我哪能有这样的机会。」
「是你爹含辛茹苦还让你读书才」范学义话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他已经听到了前方响起的哨声。接着各种命令传了过来。
「元军追过来了!」
只见范学义一边组织着自己这边的防御一边还不忘过去向统领提醒该派人去郑州请求陆相公支援。
这里离郑州城已经不算太远了
「陆相公!陆相公!」
郑州城楼上陆秀夫听到有人唤自己猛地惊醒过来。
他竟是不知不觉坐在凳子上睡着了醒来之后觉得脑袋很重嘴巴里发苦。
「何事?」
「探马回报伯颜已到城外三十里了。」「知道了。」
「还有有士卒跑回来报信伤得很重一直念道着要见陆相公你。不过」」
「不过什么?」
「他说是中牟县那批人被围在豫湖了可那里大部分都是民夫怎能逃得那么远?怕不是伯颜的计吧?」
陆秀夫马上便起身道:「走过去看看。」伤兵营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到处都是呻吟声。
一个受伤的士卒单独躺在里间身上的衣裳一半是泥一半是血。
「陆陆相公」
「你别急与我说说具体的情形」
陆秀夫依旧是那以礼待人的态度待将这件事听了仔细他回到公房中思量了一会再次召来城中诸将道:「我打算出兵营救在豫湖的军民。」
「陆相公看这个情形只怕已经来不及了。伯颜毕竟兵马众多而他们大部分只是民夫。」
「来得及我对他们有信心。」
陆秀夫既是对唐军将士有信心也从听来的军情中对范学义有信心。
范学义既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学生他对其很了解
伯颜行军到离郑州三十里处再次安营扎寨。
他坐在大帐中听着探马送回来的消息再对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自语道:「陆秀夫?也像宋国一样用文官打仗吗?」
在他眼里陆秀夫的防御布置勉强过得
去但很匠气。其人没有打仗的天赋只是很耐心、很细心。
要攻破这样的防御伯颜有信心只是需要时间。
他已把张珏吸引到了开封以东而他自己则打了个时间差来攻郑州。
想必就算张珏反应过来也不会放着防备空虚的开封城不攻。
可事实上伯颜根本就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当时郑州城就是他主动放弃的。今日之所以要占回来为的是削弱唐军并打出威势给宋国看让吕文焕大胆出兵孟津渡。
一旦唐军与宋军纠缠他就可以率兵北上一路摧毁唐军的辎重线再歼灭李瑕的主力。
而守洛阳的陆秀夫官位高、名气大又是柔柔弱弱正好用来立威。
想到这里有探马匆匆进了帐篷。
「丞相陆秀夫出城了!」
伯颜不由惊讶其后淡淡一笑问道:「他往何处逃了?」
「不是逃了是向北面的豫湖去了」
这次伯颜是真的惊讶了他转头看向案上那些收集来的关于陆秀夫的情报以及诗作文章喃喃道:「文官也敢?」
河水泛滥的泥泞土地上不停有人中箭倒了下去。
元军骑兵们已弃了马步行着追了上来。唐军士卒们一边跑一边抬着弩不停地回头看向追兵随时准备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