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等着的罗老歪,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下去探路的陈玉楼等人却依旧没有回来,他心中就越发的烦躁。
叼着烟斗,来回转了十多趟,一直琢暦着陈玉楼是不是栽在底下了。
这大发横财扩充军备的事还都指着陈玉楼呢,万一人没了,他可没盗墓掘坟破关去棺的本事。
“娘了个巴子的,副官,找人下去接应陈把头。”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罗老歪再也忍耐不住,手里皮带啪的一下甩在地上,冲着不远处的副官大声道。
“罗帅,我这就……”
副官立了个正,只是话还没说完,蹲在悬崖边看动静的几个手下忽然激动的叫了起来。
“罗帅……下面有动静了。”
“看到了,是陈把头他们。”
“罗帅,陈把头回来了。”
“回来了?”
罗老歪嘴角一扯,眼睛通亮,赶紧撇开众人挤到悬崖边上,往下看去。
果然。
挂山梯抖动的厉害,很快就看到个伙计出现在了视线中往更后边看。
红姑娘、许愿、陈玉楼、昆仑,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罗老歪情难自禁,喜不胜收。
总算没出事,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兔崽子,跑慢点,急着投胎呢?”
“没看见你家掌柜的都还没出来,一个个没点眼力见,活该吃一辈子死人饭。”
看着那些伙计着急忙慌的冲上来,生怕慢了一步的样子,罗老歪不由瞪着眼睛呵斥道。
“罗帅,底下有怪物。”
“吃人的怪物。”
“那怪物腾云驾雾,眨眼间就把人给拖到山底下去了。”
几个先行一步上来的伙计,也不顾潮湿阴冷,直接一酬就躺在地上,脸上还透着一股浓浓的恐惧。
“吃人的怪物?”
罗老歪一听,心里也有些发寒。
这些人说的不像是假话。
一时间他心里头不禁有些嘀咕,只不过碍于手下人在场,才强忍着逃命的冲动,强行留了下来。
“管他娘什么怪物,老子工兵营运了炮来的,火炮,真有怪物老子一炮送它回地府。”
这关口最不能动摇的便是军心。
军心一乱,人心就如一般散沙乱掉。
罗老歪虽说脾气暴躁,但对这些最是清楚,眼下虽然心中惊恐,但在手下众人跟前绝对不能露怯。
“老子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了是苍狼命格,主杀伐的星宿下凡,谁敢动摇军心,老子就杀谁。”
“听到了吗?”
说话间,他一把掏出盒子炮,对着天连发了几枪。
枪声在瓶山四周回荡,传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一帮人哪里还敢议论,全都是低着头,生怕罗帅这时候会町上自己。
跟着罗老歪时间长了,谁不知道,这位杀气极重,心头不顺就杀人泄愤,这时候招惹他不是找死么?
满意的看了眼众人,罗老歪叼着烟斗狠狠抽了几口。
“副官,去接陈把头上来。”
副官沉声静气。
带了几个人迅速冲到悬崖边,将惊魂未定的陈玉楼从底下拉了上来。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好不容易脱险的陈玉楼,只觉得浑身发软,那是体力耗损过度留下的后遗症,找了块山石,眼下也顾不上风度,接过手下的水囊打开,仰头狠狠灌了几口下去。
“陈把头,底下情形如何,可探清楚了
罗老歪心里还惦记着瓶山古墓下的金玉宝器,半蹲在他跟前,咧着嘴笑问道。
“嗨,别提了罗帅,陈某这一趟下去,实在是九死一生,差点没能回得来。”
陈玉楼摇摇头,回想起之前在深谷下见到那铺天盖地的虫潮,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这辈子盗过的古墓无数,但像瓶山古墓这般凶险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连陈把头你也觉得难行?”
罗老歪一听他这话,心里头顿时一惊,在他看来,陈玉楼算是绿林道上一等的本事了,又有无数卸岭盗众相助。
本以为瓶山古墓也就是山里那些无知乡民以讹传讹,哪知道眼下连他都遭遇了如此挫折。
“那接下来咋整?”
“先回营地,再做打算吧。”
陈玉楼生平最为自负,眼下受到如此重挫,哪能善罢甘体,心里琢磨着细细规划,过几天再来盗掘。
“掌柜的。”
一直没说话的红姑娘忽然走上前,喊住了陈玉楼。
“怎么了?”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这次探墓又失去了先机,我们不如退回湘阴,徐徐谋之,再做打算。”
此刻晚霞渐起。
将天边染的通红一片。
红姑娘额头上还布着一层细密的汗水,微风吹过她长长的睫毛,加上眉宇间的英气飒然,让她看上去明艳的不可方物。
靠在一处青石上的许愿,安静的欣赏着。
这种英气女人,最是赏心悦目。
“不成。”
红姑娘这话落到罗老歪耳里,其立刻就急眼了。
要知道他在湘阴虽说独霸一方,手底下有人有枪,但还是有几个死对头。
这些年明争暗斗,打了不少次,几方互有输嬴。
他带了这么一大帮人出来,可不是件容易事,一旦被那几个死对头知道,怕是立马就得打到他老巢去。
更别说,这些人每日里的物资消耗无以计数,现在还都是他自己掏腰包顶着。
这下倒好,棺材没见着,就这么夹着尾巴灰溜溜回去,他哪能甘心咽下这口恶气。
“陈把头,我把话撂在这,咱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一个古墓?”
“实在不行,我手底下这帮工兵营的人日夜不停,把瓶山挖穿,我也得见着里头的财货。”
“罗帅!”
见气氛渐渐凝重。
两帮人之间产生了分歧。
许愿出声打断了众人。
“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哦,许兄弟有高见,我老罗倒是要仔细听听。”
罗老歪反正现在就是一条,打死不退。
“高见谈不上,不过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许愿也没藏着掖着,看着两人平静的说道。
“底下的虫潮陈把头也看到了,从深谷入门,再多的人命也不够往里边填的。”
“小哥的意思是?”
听着许愿侃侃而谈,陈玉楼隐隐抓住了什么,但一时间又不能全部领会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