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沈棠似小学生一般悄悄举手。
祈善三人默默看着动作怪异的她。
褚曜关心道:“五郎是哪里不舒服吗?”
看到什么脏东西了?
不然为何冲着无人的地方招呼?
因为在这个世界举手这个姿势更多等同于“挥手告别”而不是“老子有话要说”。
沈棠后知后觉尴尬放下右手讪讪道:“我想说我知道怎么判断税银队伍真假。”
祈善闻言心下挑了挑眉。
饶有兴致:“沈小郎君请讲。”
沈棠:“这个问题简单我们要先弄清楚一些情报——这批税银共有多少铜钱、多少银块、多少金块?它们加起来重量有多少?又需要多少车马装运?同等大小的金银铜轻重不一。也不需要具体数目大致估算一下再看车轮吃重、马匹速度真假假一清二楚。”
即使假队伍填装沙石重量也是破绽。
这的确是个比较简单有效的办法。
但——
共叔武:“这些怕是要看过账册才知道。”
即便祈善二人有些人脉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么机密的内容怕是要另想办法。
褚曜反而觉得这点很简单。
“不需要看账册只需翻找往年县志我们便能知道丰年收成、荒年收成再对比前三年的情况。至于其他税目也取个大概数字只不过……”
他说的时候祈善已经开始计算什么。
不一会儿将纸张内容摊开给三人看。
他道:“大差不差。”
沈棠不了解看了也没什么感觉倒是褚曜和共叔武各有反应。褚曜眼底滑过一丝讥诮而共叔武看了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
褚曜提出质疑:“郑乔攻打辛国四宝郡是率先被攻破的郡县之一之后还纵容手下兵卒到处搜刮劫掠民不聊生迄今还未恢复元气。这么多税银如何征收得上来?”
“你不了解四宝郡郡守。”提起仇家祈善不屑地笑了笑轻蔑道“此人生性好强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输。为了讨好郑乔也为了彰显功绩缴纳的税银只会比往年多不会少。我与沈小郎君一路行至四宝郡沿路听说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税种全是私下增设的。”
沈棠一脸茫然。
她道:“有吗?”
“有。”
“我怎不知?”
祈善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道:“谁让沈小郎君一有空便在集市上摆摊卖青梅饴糖大饼一张口便将那些女郎逗得花枝乱颤。光顾着拈花惹草了哪里还有多余心思?”
也幸好沈小郎君年纪还小。
若是年纪再大一些好家伙这得招惹多少桃花债风流事迹怕是能铺满一路。
一时间共叔武和褚曜脑中都浮现了类似的场景对沈棠投来一言难尽的眼神。
褚曜不怀疑祈善这话的真实性。
五郎那张嘴的确甜甭管男女张口就夸热情健谈三言两语便熟络得像一家子。
沈棠:“……你这话听着也太酸了。”
什么叫她沾花惹草???
这是抱怨她同性缘太好抢他的风头导致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施舍他眼神吗?
自己单身就努力脱单怪她作甚?
褚曜咳嗽两声将歪掉的话题拉了回来希望这俩能记得他们这是严肃正经的“劫税银探讨会”而不是唠嗑闲谈。他道:“有了章程便只剩下部署我们在何处埋伏布阵?”
祈善三人各抒己见尽量完善计划沈棠则偶尔查(插)漏(科)补(打)缺(诨)。
待到彻底结束日头已经高悬头顶。
沈棠私下问:“真不用再找几个可靠的帮手?元良既然有人脉想必也有可用的。”
“幼梨可知‘谋可寡而不可众众谋则泄’?”
人多了容易泄密还会瓜分走利益。相较于再拉人合作增加风险祈善宁愿风险大点四人独吞同样一个坑他栽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