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
非常特殊!
只是——
总有人心里忍不住嘀咕。
郑乔那厮连亲爹都不在乎诶庚国坊间甚至有传闻说庚国老国主中风在床的时候是郑乔借着侍疾的便利与老国主的王后(如今的王太后)联手悄悄搞死了老国主。
坊间无人怀疑这则传闻的真实性。
无他庚国权利更迭一向费“爹”。
老传统老手艺!
亲父尚且如此哪里还会在意师父?
更何况宴兴宁还只是师父的儿子。
所谓同门师兄弟关系也就那样。
外界议论纷纷但都没传到郑乔的宫殿。
另一处小黄门引着宴安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装潢奢靡、一步一景的雅致花苑。
八角亭内的石桌以玉石雕刻而成。
坐下没一会儿又有小黄门端上来精致糕点还有一壶花香浓郁的茶。宴安随意瞄了两眼便知糕点都是自己惯吃的口味甚至连花茶温度也是不冷不热一如往昔。
宴安垂眸慢条斯理享用起来。
直到半盏茶水下肚熟悉的脚步声才从身后响起他起身欲行礼问安余光看到郑乔摆手道:“兴宁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多礼。”
宴安:“今时不同往昔礼不可废。”
自己的话被驳回来郑乔也未不悦。
他知道这位师兄的脾性。
看似温润好说话实则固执且有主见。
郑乔一撩衣摆在石桌另一侧落座倘若这一幕让朝臣们看到估计捡眼球都要捡半天。
他道:“你先前的计策当真可行?”
宴安:“国玺落不到他们手中便好难道你准备派兵镇压两方势力?即便你想国库还有多少能让你打?帐下兵马同样你的纵容养大了太多人的野心。这时候再将兵权放给他们他们头一个讨伐的就是你。”
给民间势力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哪里是宴安愿意?但不这么做便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处境。这种时候更不能放纵兵权给生出异心、养大野心的兵将只能平衡打压!
郑乔抿唇不言语。
这一幕同样能让朝臣惊掉眼珠子。
从来只有郑乔将别人骂得跟孙子一样哪有人敢一上来就说他哪里哪里做得不好。即便郑乔真的做得不好也不能这么直白。
唯有装聋作哑才能保全身家性命。
不过宴安显然是特例中的特例。
宴安好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郑乔:“……”
宴安这话分明是他质问朝臣的。
这会儿回旋镖扎自己身上了。
他道:“兴宁你不该来这里。”
宴安反问:“如何不该?”
“孤知道师兄出山是为了引孤回正途但——”郑乔难得平和没了以往的变【态】和喜怒不定少了令人胆寒畏惧的厉色这张秾丽无双的脸越发美得惊艳“孤不想。”
宴安眸光凌厉:“你不想?”
郑乔下意识哆嗦。
手掌心更是隐隐作疼。
少时犯错师兄的戒尺阴影尚在。
他道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一闪而逝的怯意直言道:“兴宁孤已经不是你能用戒尺训诫的师弟更不是无依无靠的质子!孤是这片国土的国主。孤要走的路就是正途!”
说完他无奈道:“好好待在祖籍给师父守孝不行吗?非得跳出来趟这一趟浑水!”
宴安听得额头青筋跳了跳。
“你也知道是浑水?”
显然也被郑乔三言两语激出了火气。他气的不是郑乔的拒绝而是气他的明知故犯——明知所作所为会犯天下众怒仍我行我素。什么都知道但什么混账事情都要做一遍。
宴安又问:“这水是谁搅浑的?”
郑乔轻描淡写:“是孤。”
宴安:“……”
他知道郑乔变化非常大。
结庐守孝这几年没少听到郑乔的消息那些残忍手段但凡是个正常人听了都要破口大骂。宴安也没少在父亲墓前告状大骂希望这些事情是郑乔受人蒙蔽做下的。
但他更加清楚郑乔没那么好骗。
若传闻是真多半是他有意纵容的。
越是如此宴安越是不敢相信。
他道:“何至于此啊!”
郑乔师弟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
辛、庚两国百姓又何其无辜?
大仇得报为何还不肯放下?
宴安只想问——
何至于此?
郑乔淡淡地道:“人性本恶孤便是骨子里带着‘恶’的人。哪怕以前还披着一层‘善’的人皮但假的就是假的……兴宁师兄毕竟不是孤有些事情也无法与孤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