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仁也知这点。
不过他已经知道怎么还了。
夜黑风高。
一道黑影没惊动任何人溜回主帐。看着营帐摆设没人动过公西仇心下舒了口气。
他抬手准备脱下铠甲再让人打一盆干净的水进来洗漱神色陡然一凌!
“谁!滚出来!”
他低声冲着阴影呵斥。
下一瞬原先空无一人的阴影浮现出一道类似人的影子又从影子变成熟悉的人。
厌恶爬上公西仇的脸:“怎么是你?”
来人神色阴仄:“大晚上的少将军不留在帐内出去作甚?私下通敌可是大罪!”
公西仇撇嘴。
“通敌?你有人证物证?”
他真是太讨厌这位彘王幕僚了。
说话的声音就跟毒蛇吞吐蛇信一样给人黏腻又阴毒的感觉。关键是他还阴魂不散的莫名其妙现身于此公西仇生出了杀意。
彘王幕僚道:“在下便是人证。”
公西仇一听露出一抹讥嘲做了个请的手势:“行!烦请人证您亲自去一趟跟我义父说我通敌。车裂、凌迟还是腰斩我公西仇都等着你!若无其他事情暂不奉陪!”
说罢准备脱衣睡觉。
彘王幕僚看着他眸色深沉。
“公西仇!”
“在呢。”
公西仇背对着他整理散乱的军务文书。
彘王幕僚问:“你可知我本家姓什么?”
公西仇笑嘻嘻地阴阳怪气:“先生姓甚干我何事?阿猫阿狗阿猪阿牛都行反——”
他话未说完便被彘王幕僚打断。
“在下本家姓‘公西’。”
公西仇脸上的笑直接僵硬住了。
彘王幕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嗤笑道:“怎么公西少将军为何露出这副表情?”
公西仇脸上浮现愠怒之色。
“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彘王幕僚丝毫不惧地与他视线相对。
公西仇:“我想拧断你的头!”
这人实在是可恨至极!
别看他私下在沈棠面前笑呵呵、一派乐天的模样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但唯独一件事情是他的软肋、逆鳞!
他不允许有人拿他亡族开玩笑!
彘王幕僚却不在意。
发问:“你想看证据吗?”
公西仇:“……”
他一时不敢应了。
除了他们一族的族人很少有人知道族人身上都带着一个标记也是他们身份证明。
幕僚使者见公西仇不吭声冷笑一声抬手解开腰间腰束慢条斯理地脱下上衣侧身露出肩胛骨。稍稍催动丹府文气不一会儿一道图案复杂的团型纹路慢慢浮现。
公西仇:“……”
幕僚使者将垂落肩膀的衣襟提了回去。
问道:“如此便信了?”
公西仇:“……”
彘王幕僚使者道:“算了不信也罢。”
公西仇却道:“族中无人减少。”
“什么?”
“每一具族人尸骨都是我收殓的没有少一个人族谱也在我手上你是谁?”
他们一族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算上他也就两百六十五口人。
他是一具尸体一具尸体核对着划去名字整整一天一夜连被丢进陶瓮中煮得骨肉分离的尸体也没落下——除了他再无活人。
眼前这人又是谁?
“哦你说族谱上面的名字啊?名字我自己划去了离开族地的那天划掉的。”彘王幕僚神色淡漠仿佛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公西仇看着他的脸干了一件见到幕僚使者那天就很想干的事情给了他一拳头。
结果——
拳头从人家身体穿过。
竟然打了个空!
幕僚使者看公西仇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他能不知道公西仇对自己产生杀意?
明知道还不留后手他又不傻。
公西仇:“你究竟是谁?”
幕僚使者道:“你不会自己翻族谱?”
公西仇:“……那为何助纣为虐?”
幕僚使者冷嘲。
“你有资格问这话?认贼作父的东西!”
公西仇被激怒得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打不到人他非得将这人活生生撕裂成两半不可!公西仇咬牙:“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再者他也只是旁人手中的一把刀我要的是罪魁祸首的命!”
幕僚使者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幕僚使者不回答。
公西仇倏忽想起了什么。
“你就没有想过给族人复仇?”
幕僚使者没正面回答:“回去查查族谱吧查了你就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我这次过来也不是抓你有没有‘通敌’是来告诉你孝城那头可能要撤兵了……”
公西仇蹙眉:“撤兵?为何这么突然?”
幕僚使者霍地露出古怪讥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国玺已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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