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道之上遇敌辎重。
君当如何?
若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一般情况下自然是杀人劫粮啊。
这个思路没有毛病。
不过康时的目的却不是粮。
开战前虞紫心有不解而叔祖说过不懂就要问:“军师目的不是抢粮?敌方冒着这般危险翻山越岭星夜运粮可见这批辎重的重要性。如今却不要粮食了?”
林风倒是品味出几分勇于发言:“我方不缺粮自然不需要劫粮。所以真正目的是让粮食送不过去让临山县得不到这批辎重补给?军师的意思是——杀人即可?”
康时知道主公丢来二人什么意思他跟褚曜关系不错自然不会藏私时间允许情况下也不介意耐心教导二人。他道:“杀人?吾等费那个劲儿作甚?破坏即可。”
己方任务之一就是干扰。
达成目的是结果而过程不一定非要正面交锋。康时当即便给林风两人秀一波操作先是命人在高处埋伏抛掷滚石紧跟着又给鲜于坚出谋划策列阵暴力拆山!
老将军负责吸引敌方武者注意。
“哈哈哈行行老夫没问题。”听到年轻的鲜于坚被安排爆破的活儿自己能下去活动筋骨当即满口答应生怕康时这边反悔一双被岁月沉淀过的眸子焕发精光。
他便是褚杰最先推荐给沈棠的两名老将之一有着丰富的练兵治军经验只是这两年跟着沈棠练兵没少练可更多还是干造桥修路、凿井开渠的活儿闲得骨头痒。
十乌不经打陇舞郡没外战。
那些鸡毛蒜皮的剿匪活儿其他袍泽眼疾手快他老人家抢不过人郁闷忒久。
好不容易要开荤整個人精神了。
澎湃武气迅速运转四肢百骸筋骨隐约发出噼里啪啦声。肌肉膨胀战意高昂瞧那紧绷细腻有弹性的肌肤瞧那突起青筋曲张虬结似蚯蚓哪里看得出他年逾七旬?
这一幕看得虞紫心惊用很轻的声音嘀咕康时没听清她嘟囔了啥:“果真什么?”
虞紫道:“果真是憋久了。”
康时:“……”
林风一旁应和赞同笑道:“武胆武者多为善战悍勇之辈喜动不喜静一日不动武就浑身难受得慌。主公就常往演武场钻呢更何况江老将军这样征战几十年的?”
“对对对……”
康时笑容略有些尴尬。
想将这事儿含糊过去免得坏了在外形象谁知虞紫余光轻瞥:“军师是想岔了?”
康时:“……”
林风环境相对单纯但虞紫不同。她的原生家庭环境复杂自小生活在市井做乞丐那几年更是摸爬打滚着活下来的为了生存学过坑蒙拐骗某些见识非林风能比。
虽说这几年跟在叔祖身边生活学习努力收敛曾经养出的流氓气但又没有忘光。
康时轻咳补救:“没有。”
虞紫抬手捂住林风的耳朵在林风迷茫眼神中打趣暗示道:“那最好了不然被褚老师知道您带坏他学生少不得用【沉水入火】与您拼命。”说完她才将双手放开。
随着陇舞郡社会安定经济恢复以及官署基层的逐渐完备康时也从繁杂重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偶尔会跑出去赌两把欣赏一下美人歌舞次数不多却有风流之名。
康时:“……”
他哪里敢带坏林风啊?
别说带坏林风因为主公的原因他赌都不敢大赌回回点到即止看个歌舞美人解乏也不敢频繁。跟少年时的自己相比真是清心寡欲只差剃度出家四大皆空了。
鲜于坚瞧了新鲜等敌人过来的功夫跟康时闲谈:“军师怎被微恒给拿捏住了?活似个寡居老父被强势女儿管束……”
康时:“……谁是寡居老父?”
他连个婆娘都没少诬赖他清白!
二人对话听得江老将军频频回头。
康时是他见过最没架子的文心文士若是换做褚曜祈善几个谁敢这么调侃打趣?
“要来了!”
三个字立刻打散轻松氛围。
眼看着敌人愈来愈近。
众人呼吸也跟着紧张粗重几分。
因为武胆武者耳力极强十几丈开外的呼吸甚至生物心跳都可能被他们捕捉。担心打草惊蛇便要随军文士布下隔绝屏障。这屏障也是康时带着林风二人一块儿下的。
江老将军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