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名鬼将扑到距离那鲜红心脏只有丈许的一刻。
“一起死吧!”
心脏之上竟然传出蛾伶的声音。
这声音清脆坚定铿锵有力宛如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直刺人心。
然后那心脏猛地收缩大小变成只有原来的一半。骤然其上爆发出一圈圈血红色的狂暴如怒涛的魂力虚空尽染一片血红。
“噗”的一声。
自血红心脏之上向外喷射出无数钢针般的血线铺天盖地彷如万千赤红飞蝗罩向对面的三名鬼将。
“快闪开!这是异血之力!”
鬼将紫狮刚刚吃过这异血之力的的亏一边大喊着一边用手掩住自己的脸面。
青牛和历角见状脚下一停也忙不迭伸手挡住自己的面部。
大量血线飞溅到三人的手臂手掌前胸小腹上并立刻如强酸般灼烧腐蚀起来。被腐蚀之处皮肤翻起蚕豆大小的血泡。其上所含的异血之力更是渗透进入经络直侵神魂。
三名鬼将面部一阵扭曲身体如遭雷击般乱颤疼得哇哇怪叫纷纷后退。
而那颗血红心脏像是用尽了力气的飞鸟掉落在地面上沾满了尘埃气息全无也不见了蛾伶的声音。
小红烛见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双手一把捧起那满是血污的心脏双手颤抖着瞳孔睁得老大欲诉无言欲哭无泪极度悲伤。
心脏之上残留的一缕异血之力顺着她的手掌传递过来并没有灼烧和不适只有残余的温度让它感到似曾相识。
这缕异血之力仿佛一条细小的游蛇顺着经络潜入到小红烛的体内。
她眼前一阵模糊一幅陌生的画面呈现在她的意识中。
那是一个空荡的世界。
夜晚一轮血月高高悬在空中。
月光下是一座孤零零的木质小屋。小木屋的门窗被许多粗大的铁锁从外面一圈圈的封锁住如牢狱一般。
小屋内端坐着一名窈窕女子。仔细看去面貌竟然和小红烛有七八分相似。
这女子身着一袭样式华美的低胸黑色宫装肌肤胜雪黛眉红唇艳而不俗。一头乌黑长发宛如堆云发髻上佩戴着金凤展翅的精致头饰高贵雅致。
女子面前的小方桌上放置着一把圆肚弯月手柄细嘴的黑瓷酒壶。这酒壶的外表绘有一颗昊光万道的黑阳图案。
她一手端起酒壶微微一倾。壶嘴内流出的酒水化作一缕银线落入桌子上的一个圆形酒盏内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哗哗声透着迷惑人心的欢快溅起一圈圈荡人心魄的涟漪。
她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一杯两杯…
时间在飞速地流逝女子却不觉。
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一天或许是一年。或者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时间。
奇怪的是任凭女子频繁的倒出酒水这酒壶内的酒似乎不曾少了一分。
在这孤独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酒水才是女子的伙伴。
“我是谁?”女子嘤嘤轻语目光中一片茫然。
桌子的另一边摆放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青铜烛台。
其上正燃着一根红烛。跳跃的烛光洒在女子的脸庞和发髻上映出难以琢磨的神秘和难以言喻的愁绪。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进来一只小小的白色的飞蛾。
小虫使劲地扇动它幼小的双翅绕着桌上的烛火翩然穿梭一次接着一次。
它不顾烛火的烧灼独爱那一份温暖和光明。
女子发现了这只小飞蛾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小虫是这个世界里除她之外的第二个生命令人珍惜和亲切。让她感到不再那么孤独无助。
“你是谁?”
女子说着细眉一挑眼角露出一丝喜悦放下酒盏伸出一根细细的白嫩手指。
那小小的飞蛾似乎听到了女子的呼唤双翅扇动着飞落在女子的指尖。
“红烛快醒醒!”
飞蛾竟然吐露人言然后周身燃起一抹赤色火焰换回一缕光明温暖女子的指尖。
女子听到红烛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如此熟悉但又那么遥远。
当看到飞蛾燃成一小团火焰时女子惊呼道:“别走!”
她伸出双手一把捧住那团火苗一股强烈但却并不灼热的温度传递过来女子的醉意似乎一下醒了不少。
她展开双手空荡荡的手心中不见了那只雪白的飞蛾。
忍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眸中夺眶而出啪嗒啪嗒的敲打在桌面上敲打着这个孤独的世界。
片刻后她眉头一展封闭的心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打开。
她重复地低语道:“红烛红烛……”
然后她猛地站起身来一股强大的魂力波动自她的周身散出。
“嗡”的一声强大的魂力波动如惊涛般散开不可阻挡。整个小屋随之摇晃整个世界随之摇晃就连那天上偷窥的血月也摇晃起来。
与此同时小屋外面那些原本紧紧束缚住门窗的粗大黑铁锁链像是被高温熔掉般变得通红脆弱然后寸寸崩溃噼啪作响化为飞灰。
过了一会儿震动消失。
世界安静下来小屋安静下来女子安静下来。
此时女子的眼眸中没了之前的茫然多了一份原本的清明。
她望了望小屋的窗户走了过去伸出双手轻轻一推。没有了枷锁的木窗“吱呀”一声轻易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