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卷春草马蹄奔腾急。
春日温煦明亮的阳光中一支扎眼的黑披风骑兵在草原上驰骋。
这是一支百余人的轻骑兵大部分人没有着甲长兵器极少几乎人人都背了一柄弧线阴柔的狭长钢刀许多长刀还被色泽艳丽的绸缎包裹给人一种肃杀而妩媚之感。
这支骑兵明显马比人多却称不上精锐骑兵才可驾驭自如的一人双马大部分无主马匹被十几人驱赶跟在大队后头。
杨雄戟望了望身后第四旗军卒的军容扭回头对着刘屠狗不满地咕哝道:“俞小娘儿送刀就送刀吧咋连裹刀的那些绸子也一并送了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哪里还有点儿强旅劲卒的彪悍劲儿?”
刘屠狗哈哈一笑:“本来就不是这些日子有多少人从马上栽下来摔得鼻青脸肿我都懒得数了。”
董迪郎也凑上来惫懒道:“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大人上赶着给他们授记传功这是多大的福分居然还有人怕死怕疼出来这七八日也才一半人开始筑基了吧?”
这家伙黑披风下是一身精致鱼鳞甲兜鍪挂在身前除去背上一柄分量不轻的切玉大刀铁枪硬弓箭壶一应俱全幸好胯下也是匹难得的良驹不然还真驮不动校尉之子这身家当。
刘屠狗没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回头望了一眼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半数人的额头上都多了一道殷红刀痕这些人均如阿大曹春福一般陆陆续续接受了二爷那神乎其神的拈花授记次数与接受刀气的多寡各不相同限于资质五十来人全都停留在筑基境没有一个迈入炼气境界。
只是即便是有刘屠狗在旁护持仍是陆续有十一人因体质不合经脉碎裂而死。原本因为和老四等人加入而越发壮大的第四旗又恢复了百人规模。
这十一人死相凄惨周身被刀气开了无数血洞个别几个更是连头颅都炸裂全尸都没留下。
自愿授记的士卒立刻锐减生怕步了那十一个倒霉蛋的后尘。
刘屠狗的目光停驻在徐东江的身上这个江南破落士族出身的瘦弱少年在以春草心根筑基后犹不知足生怕被曹春福等领悟了更高等血海棠心根的人后来居上自愿修习屠灭锻兵术还咬牙请刘屠狗直接给自己灌顶屠灭心刀。
这可是连杨雄戟与董迪郎两人都经受不住的刻骨疼痛刘屠狗慎之又慎将蕴含屠灭心刀神意的一缕精纯刀气按入少年额头只此一缕已堪比十朵血海棠刀花。
原本用不着挨刀受罪的少年当即七窍流血额头竟然自行开裂鲜血流了满脸满胸。
紧要关头那株并不被旁人看好的春草心根突然浮现在少年头顶莹莹绿色微光垂落缠绕住少年的心脉与识海将周身皮肤已经呈现大片可怖血斑的徐东江护住片刻给刘屠狗回收刀气争取了几个呼吸的短暂瞬间。
经此重创饶是徐东江筑基后身躯日渐强健仍是形容枯槁、气血大亏。
面色苍白的少年注意到刘屠狗的目光嘴角微翘向旗总大人展现了一个发自肺腑的温暖笑容。
刘屠狗也是愉悦地一笑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在这个少年颓败的外表之下正涌动着一股顽强蓬勃的生机。
这股生机之中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寂灭肃杀的锋锐刀气存留其中这种感觉与屠灭刀上那些掺杂了紫雷神意的血色虎纹有些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