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旗的士卒们忙里偷闲回望一眼个个脸色发苦。
才经历一场大战不久的黑鸦们心知肚明真要硬拼旗总大人或许有机会逃出生天其他人则注定难逃一死。
刘屠狗简直要气疯了这夯货的一张嘴真是能惹事万人窟上空那道恶风黑浪别人不认得他心里可是清清楚楚。
那与灵应侯府中被镇压在神君祠碑之下的黑气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灵应侯府中的黑气缺乏灵性大概是半朵血海棠的缘故而那半朵血海棠连同一样脱不了干系的无心纸此刻尽在阿嵬的肚子里!
否则单凭这夯货怎么可能发出方才那般响彻数里的马嘶龙吟竟连那道充满灵性的黑虹都能**了来?
现在好了一下子就抢去人家三成道果如此仇恨当真要比杀父夺妻更甚了。
若不是贺兰长春未竟全功需要那一万心腹精锐护法此刻衔尾追杀的恐怕就不止这么点儿人马了。
至于那个能飞天作法的大巫师可真是想想都让人肝颤儿。幸好作法引动气脉让那名大巫修为大损又急着进洞查看贺兰长春的状况否则第四旗连跑都不用跑了自己抹脖子还痛快些。
那一男一女两个杀千刀的剑士早就不见踪影原本还指望着硬拉上他们垫背呢。
刘屠狗摇摇头从脑海中驱散这个无稽的念头停下来背水一战不是不行可辛辛苦苦攒下的这点儿家当就全要打水漂了赔本儿的买卖二爷是不做的。
他朝身后部下大喊一声:“一个二个都机灵着点儿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只要过了那道月亮门咱们就能据险而守。青衣小娘儿都能办到的事儿咱一百多大老爷们儿怕个啥?”
紧跟在二爷身侧的杨雄戟闻言撇了撇嘴心道人家那可是一剑下去能放翻七八百人的主儿二哥你可未必是对手哇。
他倒是十分明智只是腹诽没敢说出来讨打。
暮春时节人迹罕至的阴山里草木繁盛不是可以把人都埋了的草甸便是遮天蔽日进去就再难找到出路的千年老林。
亏得有识途的白马带领否则别说甩脱追兵了这一百号人可未见得能活着出去。
不得不说这夯货既是害得黑鸦们仓皇逃命的罪魁祸首也会是带着第四旗脱离险境的最大功臣。
尤其在吞了那道黑虹之后再次入山的白马像是进了自家后院简直如鱼得水。
它跑了片刻便开始自行其是在刘屠狗的默许下带着第四旗七拐八拐、绕来绕去走出一条极为诡异曲折的路线明明许多回眼看就要穷途末路偏偏总能峰回路转。
后面那些红了眼的生狄始终拼命追赶开始还能死死咬住第四旗的尾巴可时间一长这距离就越拉越大这时候已经看不见踪影该是被甩在某个山坳坳里转圈儿呢吧。
白马阿嵬溜溜达达地小步跑着不忘快活地嘶鸣一声左右顾盼好不得意。
它口鼻中发出吭哧吭哧的古怪声响像是在发笑突然冷不忙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竟从鼻孔中喷出两道丝带般的黑气随风飘荡着将一人一马环绕起来鲜活灵动宛如活物。
阿嵬瞪大眼睛显然是吃了一惊连忙使劲儿一吸又将两道黑气吸回脸上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刘屠狗拍了拍白马的脖颈笑道:“越发成了气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