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声暴喝如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刘屠狗眸中刀意璀璨当日天门山上飞仙观主信手抛刀的情景如在眼前。
这一式山崩不追求迅捷锋锐不讲究腾挪变化只重意气二字纯以无匹大势压人。
雄浑天柱蓦然拦腰而折大半截山体轰然倒转以山尖为锋朝着哥舒东煌兜头罩下。
大凡顶尖武夫莫不以凌霄为志不平则鸣无论剑气刀罡俱以通达无阻、心意顺遂为先高子玉的撑天剑气便是一例却极少有二爷这般先自斩一刀而以崩毁之势对敌的。
刘屠狗立在只余下基座的山体之上全身劲力收束凝聚筋骨倏尔绷紧倏尔舒展以双手握刀缓缓下压带给人举轻若重之感。
他不像是在向下砸出刀气反倒像是在向上扛鼎托山一般。
山峰的下坠之势亦是极为缓慢而且每下降一寸就要略微慢上一丝直让人担心会就此停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
看似无理而诡异的一刀其威力却是有目共睹。
自哥舒东煌双脚所立之处开始被无数人马踩踏夯实过的校场硬土隆隆下陷扩散出一个方圆近十丈的浅浅圆坑核心处下陷数寸边缘处亦几达半寸深飞扬的尘土则向更远处扩散而去。
站位靠前的观战人马无论相距场中两人多远纷纷下意识后退想要避开那无形而迫人的劲力余波。
此时山峰距离哥舒东煌头颅尚三丈有余。
哥舒东煌再次全身披挂麒麟甲且比先次更加厚重璀璨明显是尽了全力。
他双脚尽没于土中横臂架山挡下压顶的绝大力道臂上麒麟虚影无声咆哮朝着倒垂向下的山峰张牙舞爪。
“山崩我便开山!”
哥舒东煌自然不肯坐以待毙甲叶铿锵颀长的身躯弯曲佝偻如弓又猛地板直瞬间升腾而起咬着牙主动迎向头顶山峰。
他双臂顺势向上一合两柄麒麟斧一左一右交替斜斩凌空划出一个大大的“人”字凌厉罡气将虚空分割成三块同样声势浩大。
人字形罡气横拦而上撇与捺的连接处顶住山尖彼此消磨灵气迸溅如烟雾般弥漫开来。
刘屠狗见状咧嘴一笑缓缓收刀不再去刻意引导下坠的山峰。
倒垂山峰的下落之势不减反增轰隆隆瞬间下降近一丈。
校场地面再次塌陷这回如波浪般朝八方扩散起舞的已不是灰尘而是炸裂翻滚的泥土如地龙翻身般令人触目惊心。
哥舒东煌不退反进他已经敏锐察觉到没了那柄通体淡青色的屠灭刀镇~压这座山峰并不如先前凝聚沉重破之虽不易却并非没有反客为主的机会。
刘屠狗撤去左手单手反握屠灭轻轻将刀锋插入脚下所踩的山峰基座。残余的厚重刀气立刻沸腾起来眨眼间由凝固的山岩化为奔腾的流水。
下一刻他抡刀画圆抡动一条滔滔大河。
河水随屠灭上冲隐隐作龙形在更高的天空上咆哮冲撞宛如天河令人顿生乾坤颠倒、天地翻转之感。
当屠灭刀转过一周刀尖再次指向下方的哥舒东煌大河又成飞瀑轰落未及落地复又转而横流冲突激荡狠狠撞向那位以斧作爪、悍勇开山的神将后裔。
“第二刀大河登岸!”
看到这一刀当日上过金城关战场的人顿生似曾相识之感。
“这不就是斩落贺兰长春孕养贪狼的那一刀?”杨雄戟叫道。
任西畴点点头:“那次大人是借助了大雨之势方成今日这一刀比之当日威能高出不知凡几大人修为精进之速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