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狗循声看去就见远处有数十骑走马而来。
这数十骑皆是孔武矫健之辈身上都是大周禁军制式的赤袍红甲可若是细看袍是上等丝绸制成的锦袍、甲是坚固轻便的犀甲单是这一套衣甲所费已然不菲更别提人人腰间都系了一枚上等白玉所制的腰牌刘二爷眼睛尖的很见那腰牌上除刻有“长公主府”几个字之外还刻了两柄云帚的图案。
刘屠狗回头打量了一下公西小白:“是了我说怎么瞧着这些人明明都不认得却又有些眼熟你当日在大雪原上可不就是这副德行?”
公西小白也跟着看了一眼知道刘二爷说的不是衣着而是气质仪态比较而言这数十骑虽然精悍但身上的军旅煞气并不如何浓烈反倒是世家子的贵气更为明显轻笑一声道:“这是哪里来的少爷兵?”
两人随口品评着目光却并不在这些世家子身上流连而是投向那数十骑居中靠前的位置。
如众星拱月一般一个极出色夺目的女子被护卫其中身上穿着亦是与众不同。
她头上一如男子般以紫金冠束发身上则是一件赤色打底、织金蟒纹的窄袖劲装外罩鎏金龙鳞软甲背后是一袭深红色披风胯下一匹胭脂马腰间悬了一柄剑鞘古朴的长剑。
更难得的是这女子的容貌亦属绝美眉宇间却不见一丝一毫的脂粉气凤眼含威、英姿勃发。
大红大金这等颜色寻常女子穿来难免有喧宾夺主之嫌刘屠狗一路所见唯独窦少主与眼前这女子可以驾驭的住相比起窦红莲清澈爽利中见丝丝魔意的妖异之美这女子则是雍容华美、贵气逼人甫一露面便夺去了麾下所有男儿的风采。
匹夫楼的老掌柜和伙计们早已跪了一地额头触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孟匹夫亦是躬身一礼恭敬道:“孟匹夫见过长公主殿下!”
刘屠狗与公西小白对视一眼也是站起身来抱拳为礼。
长公主走马越众而出在马背上展颜一笑摆了摆手道:“免了!”
她轻盈地跃下马背把缰绳扔给身侧一名骑卒边四下打量着边扬声笑道:“孟楼主你今日这排场可是不小啊……”
说罢也不等孟匹夫回答她扭过头来目光扫向公西小白:“怎么我府里这些个少爷兵入不了公西少主的眼?”
公西小白直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道:“殿下的府兵个个精锐皆有不俗修为在身气质也绝非凡俗想来都是世家和将门中的英才此等劲旅天下罕有。”
长公主忽然来了兴致转过身面对公西小白:“哦?能得白狼少主如此夸赞倒也不枉了本宫一番心血。”
她瞥了一眼公西少主身后桀骜不驯的公西白狼侧头问道:“不知在黑鸦校尉看来平原之上同等数量之下本宫的云帚卫对上白狼死士胜算几何?”
刘屠狗闻言眸光一闪心道这位长公主瞧着端庄大气颇有威仪不想思维却是跳脱得很。
他没有去纠正校尉这个称呼想了想才道:“十骑对冲云帚卫可获全胜百骑厮杀云帚卫亦可占得上风损失却要大增五百骑平原争锋就要大败亏输至于千骑决战么……”
“如何?”
刘二爷环视四周见长公主正饶有兴味地侧头看着他公西小白嘴角含笑、老神在在孟匹夫则如泥胎木塑一般不动声色一众军汉连同伙计们俱都是屏气凝神、等待他的下文这才咧嘴一笑:“白狼小有折损而殿下的云帚卫怕是要死绝了。”
此言一出云帚卫的世家子们固然大怒一些个气质略显阴柔的更是冷笑连连白狼们却猛地大声喝彩起来。
公西小白摇头笑道:“你啊莫不是怕我得罪的人还不够多么?”
长公主抬抬手身后怒气勃发、蠢蠢欲动的云帚卫立刻安静下来。
她脸上倒无怒色反而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再次开口:“刘校尉的意思是云帚卫没有经历过大战纵然兵员技艺出众单打独斗尚可敌我数量一多反而发挥不出战力?”
她不等刘二爷回答话锋又是一转:“却不知在白狼少主看来平原之上同等数量之下云帚卫对上黑鸦卫胜算又该几何?”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公西小白黑鸦与白狼们的目光尤为热切因有着方才云帚与白狼的比较现在长公主又问云帚与黑鸦等于间接将白狼与黑鸦也比了。
这位长公主殿下言语行事当真出人意表公西小白略有些意外很是郑重地思索了片刻这才答道:“百骑以下对冲云帚卫或可取胜百骑以上五百骑以下厮杀云帚卫有败无胜黑鸦若满千……”
“呵……”
长公主对公西小白学刘二爷卖关子的行为不以为意反而似乎觉得很是有趣儿轻笑着同样问了一句:“如何?”
公西小白似笑非笑地瞥了刘二爷一眼这才郑重地道:“则黑鸦死尽之前天下再无一卫可撄其锋!”
此语一出满场寂静便连被白狼少主极力旌扬的黑鸦们也不曾欢呼鼓噪反而散发出一股惨烈锋锐的气势让一旁的匹夫楼伙计们噤若寒蝉。
被这气势一冲长公主虽脸色不变瞳孔仍不免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