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他塞进被窝里，隔着被子轻轻拍拍他，明阮小声说：“快睡觉吧，姐姐还会再来看你的。”
“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小深迷迷糊糊的说着。
“明阮，明天的明，阮咸的阮。”
“真好听……”小手伸出被窝抓住明阮手指，小深喃喃的说：“很久没有人愿意听小深说话了，我很喜欢姐姐……”
“就像……就像……妈妈一样……”小深呼吸声音越来越轻，渐渐熟睡。
最后几个字明阮没有听清，只是弯着眼睛将小被子拉高。
把小手放进被窝，明阮学着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的方法，给小深唱了个童谣。
傅聿宴赶到的时候，病房里顶灯被关掉，只留一盏暖黄色小台灯静静照着明阮脸颊。
细白的手指轻轻拍打着小深的身体，嘴角挂着不自知的笑意，清丽的歌声传出一点点，仿佛带着什么魔力，让人听了十分心安。
陈秘书看见自家老板，正想打招呼，傅聿宴一伸手制止，靠在门边静静看着里面宁静平和的画面。
待小深睡着，明阮也有点撑不住，直接趴在病床旁边睡熟过去。
傅聿宴轻声推门进去，拉过衣柜里的小毯子给明阮盖上，修长手指轻轻拨开明阮额头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俯身，在上面落下一吻，看着两个人，傅聿宴低头笑了。
拿出手机，发了几个消息出去，傅聿宴关上台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出了中心医院大门，傅聿宴才跟身边的陈秘书说：“不要说我来过，照顾好她们。”
“好的，老板。”陈秘书低头应下来。
空调的暖风静静吹着，黑暗中，明阮无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伸手摸摸自己额头，她露出半个苦涩的笑容。
这算什么呢？施舍还是别的什么？
是不是只有按照你定下的全部轨迹走，我才能得到一点来自你的温柔。
明阮胡思乱想。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没有得出个答案，只有那个柔软带着蜜糖味道的吻在额头上久久散不去。
只因这个吻，明阮的心再一次沦陷一点点，向着那片沼泽深处更加走近了一步。
看着小深的眉眼，明阮愈发觉得不愧是傅聿宴的孩子，两人像极了，从轮廓到气质。
就是不知道他的眼睛遗传了谁的，通透明亮，像琉璃。
明阮依稀记得温忆的眸子是半黑的，应该不是遗传他们两个。
说不定是隔代遗传，明阮无聊的想着。
先天不足，小深不像其他小朋友，身上几乎没什么肉，瘦的只剩下个骨架。
皮肤看上去也是惨白没有血色，明阮觉得自己一用力，他就会断成两半。
说实话，明阮心疼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没领会世界的美好就遭遇这么大的罪孽，属实可怜。
可她明阮又不是什么圣母，如果为了救他，生一个宝宝，到时候她和傅聿宴真的分开，她要怎么跟宝宝交代。
为了一个孩子牺牲另一个孩子的未来，明阮不愿意。
她的世界里，宝宝都应该是因爱而生，每一个小生命都应该带着无与伦比的祝福诞生，应该拥有来自妈妈和爸爸全部的爱。
如果没有这些，明阮怎么都不会愿意生个宝宝，更不用说还带着交易性质。
“小深啊，你既然叫我姐姐，我会想办法救你，只是要慢一点。”她伸手摸摸小深的脸颊，叹了口气，说：“希望你等得起。”
起身，明阮推开病房门，果不其然看到守在门口的陈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