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
堂主事的升迁速度和力度都远远大于一般的主事。往往堂主事都窜成了四品京卿一般的主事还是六品主事。
比较微妙的是老五胤祺这个多罗贝勒正好是理藩院的管院阿哥他完全有资格说了算。
玉柱心里很明白脸上彻底破了相的胤祺才是真正的没有抢夺大位的野心。
胤祺完全是因为惜才才想提拔玉柱进理藩院并无别的心思。
“多谢贝勒爷的抬爱。只是学生曾经对着祖宗的牌位发过毒誓一定要考中满洲进士给学生的生母挣一个诰命夫人回去。”玉柱长揖到地情不自禁的红了眼圈很自然的飙出了带着哭腔的蒙语。
孙承运听不懂蒙语但是他瞅见玉柱居然快哭了哎呀呀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啊。
想哭就哭得出来的人就算是十个孙承运加一块儿也是拍马不及的!
“哦我想起来了李四儿是你阿娘?”老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玉柱。
玉柱看出了转机赶紧躬身道:“有劳贝勒爷动问李四儿正是家母。”
“唉我知道了确实难为你了。”胤祺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仅仅一句确实难为你了真让玉柱感动了。
百善孝为先。
玉柱就算是隆科多的儿子他也不可能刚进官场就当上堂主事。
侍卫处的五品三等侍卫虽然品级比正六品的堂主事高了两级。但是晋升的速度方面堂主事就要快得多了。
理藩院里有几十个六品主事堂主事却仅有五六名而已。只因满、汉尚书和满、汉侍郎每人的身边都只配一名堂主事罢了。
老五胤祺身边的堂主事只有一个名额相当于管院阿哥身边的大秘。
这样独一无二的堂主事完全有资格在理藩院内横着走路。
玉柱为了替名声臭了大街的李四儿争口气居然放弃了胤祺的主动提携这就充分证明了此子本性大善也!
“你很好。”胤祺自从脸被破了相后话就极少了今天已经和玉柱说了差不多三年的话了。
胤祹不会说蒙语胤祺身边会蒙汉语的属官因为正屋里挤满了人他的地位太低了居然被挡在了正院上房之外。
顺理成章玉柱就成了胤祺的专用三语翻译。
有胤祺坐镇拖尔弼家的亲朋好友们必须都来拜见地位最尊贵的贝勒爷。
几乎眨个眼的工夫玉柱就忙得脚不点地了。
“五爷这位是拖尔弼的亲家名叫查里河他说能给您请安实在是三生有幸。”
“五爷这位是拖尔弼的老邻居铁杆安达(拜把子兄弟)……”
见了两拨人之后胤祺皱紧了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玉柱眼明心亮的走到拖尔弼的身旁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拖老爷五爷可能有些乏了就不要继续引见了吧?”
拖尔弼虽然是个结巴却也做官多年他一听就醒悟了应该是胤祺腻味了俗不可耐的繁文缛节。
一旁的胤祹把玉柱的完美表现全都看清楚了。
他下意识的垂下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无人再被引见进来胤祺不由长吁了口气好样的玉柱爷没有白疼你。
自从脸被严重擦伤之后胤祺就对别人看他的眼神格外的敏感了。
这人呐越是有缺陷的地方就越怕别人用异常的眼神去看他。
这就好比在腿有残疾之人的面前骂他死瘸子肯定会被记恨到死。
胤祺也恰好处于这种心理状态之下。
他是今上的亲儿子响当当的贝勒爷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或是不同寻常的惊恐害怕。
玉柱看胤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怜悯情绪更没有害怕的惊恐就像是熟人邻居之间在大街上偶遇彼此用会心的眼神打招呼的那种感觉。
寻常心寻常的眼神看似简单其实难于登天!
因为胤祺这些年已经看腻了惊恐、怜悯、幸灾乐祸的各种表情。他最怕康熙那格外怜悯的眼神真的怕了怕极了怕到回府就要大哭一场的程度。
惟独玉柱把老五当作了普通人一般的看待。
有胤祺的来贺拖尔弼的六十大寿凭空增添了十二分的光彩。
整个寿宴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气氛棒极了。
玉柱一直跟在胤祺的身旁每一个来给胤祺请安敬酒的他都要帮着翻译成蒙语再把胤祺的回应用满语或是汉语转达回去。
毕竟有胤祹亲自镇着场子现场的贺客并不算特别的少其中总有极少数会说蒙语的人。
他们惊讶的发现就算是有人敬酒的时候说错了话在皇子阿哥的面前失了礼仪。
玉柱也总会想方设法的帮着补上了漏洞改用更加委婉的蒙语词汇转达给胤祺。
原本按照惯例皇子阿哥出席臣下的寿宴顶多举三次酒杯就算是极给主人家颜面了。
可是五阿哥胤祺也许是难得开心的缘故居然坐到了寿宴散席之时。
席间胤祺举杯不下十余次让胤祹和拖尔弼的面子足得要爆棚。
散席之后玉柱陪着胤祹和拖尔弼恭送胤祺出府。
临上马车前胤祺忽然从腰带上摘下了一只别致的玉佩递到玉柱的跟前笑眯眯的说:“喏这个给你凭此佩可以直接在我的贝勒府里畅通无阻。另外你若是乡试中举前门外煤市街的致美楼摆一桌上等席面我请。”他习惯了说蒙语。
玉柱哪敢乱接皇子阿哥的东西他正在犹豫之时胤祺忽然把脸一板冷冷的说:“你本非俗物何必顾虑太多呢?拿着吧。”
胤祺异常生猛的抓过玉柱的右手把玉佩硬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老十二我走了啊。”胤祺冲胤祹拱了拱手便登车扬长而去。
玉柱瞥见胤祹的脸色不对就想也跟着撤了。谁料他还没来得及拱手就被胤祹一把捏住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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