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吏部报到领了官凭、腰牌等各种上任所需手续的三日后玉柱睡到辰时四刻才被寒霜隔窗叫醒。
洗漱完毕用罢早膳后玉柱在林燕儿和寒霜的联手服侍下换上官服戴上水晶石顶的暖帽穿上寒霜熨得异常平整的官服套上官靴登轿去了都察院。
今日不同于往时玉柱的官轿大模大样的就停在了都察院的门口。
因天色刚刚亮灯笼还未熄灭守门的差役隔着老远就已经看清楚了灯笼上的字是新科满洲状元、江南道掌印监察御史的玉柱到了。
门上的差役不敢怠慢验过吴江递来的腰牌后当即放了行。
有汤炳的从旁提点玉柱知道上衙的规矩。他缓步走到门里靠左的一张小书桌前提笔在“画到簿”上签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这便是京官们必备的点卯考勤措施了。
若是缺勤过多又没有请假轻则罚俸重则革职。
按照规矩司官级别的官员可以带三名小厮或是随从入衙门里贴身伺候着。
今天是头一次来报到玉柱就带了吴江、吴盛和胡彪进衙。
大管事胡彪跟着隆科多行走于京城多年熟知各个衙门里的虚实。
玉柱这个官场新嫩肯定用得着他。
左都御史希福纳因为担任过会试的监临官也算是玉柱的半个座师了。
玉柱赶到衙门的时候希福纳刚从宫里回衙不久。
得知玉柱来报到了希福纳也没端着架子故意让他久等而是很快就接见了他。
“卑职玉柱拜见总宪大人。”玉柱进门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希福纳微微一笑说:“十六龄的五品掌道前所未闻啊。”
这话就不怎么对味儿了。但是玉柱只当没有听见似的默默的等待着希福纳的下文。
和内阁及六部不同都察院的性质决定了即使是一把手的满员左都御史也无绝对的权威可以控制住手下的监察御史更别说十五道之一的掌印监察御史了。
说白了玉柱完全有权单独上弹章重重的弹劾某个不法的官员或是宗室。就算是希福纳坚决反对也无济于事。
左都御史指挥手下的御史大多数情况下要商量着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不可能是下命令。
官场新嫩嘛难免会被老鸟们瞧不起的。玉柱以前见得多了也亲身经历过老鸟怎么欺负新嫩的全过程。
大衙门里头只要不公开和上司撕破脸皮新嫩其实也有手段出阴招反击的。
玉柱是谁?他可是简在帝心的满洲贵胄他的前程岂是希福纳所能掌控的?
所以玉柱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和希福纳发生正面冲突不爱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便是。
也许是见玉柱的态度还算是恭顺希福纳只是小刺了几句便说了正题。
“前儿个御门听政之时主子爷说了稽查宗室御史衙门和京畿道监察御史衙门一样要单独成衙以便更好的替朝廷办差。并且主子爷还给了你密折奏事之权。”希福纳这么一说玉柱秒懂了。
康熙这是暗示玉柱就替朕盯着宗室、内务府和户部即可旁的事务尽量少管了。
“仰承主子爷的口谕具体办差的衙门地点由你来选需要哪些人你也可以自由挑选。”希福纳也是老官僚了他岂能看不出康熙对玉柱的重视程度。
只是希福纳并不知道康熙这是故意不给玉柱推脱的机会逼着他出手去砍老八和太子的党羽。
说白了康熙的意思就是仅仅是把玉柱挂在都察院的名下而已具体的弹章却是利用密折奏事的途径单独向皇帝负责。
玉柱可不是官场的新丁了单独立起一个小衙门办公地点、办公经费、人员编制和人员经费找谁要呢?
“不知总宪大人拨多少银子给卑职?”玉柱本着不懂就问的态度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嘛主子爷倒是没有口谕传下来呢。”希福纳这么一说玉柱就懂了希福纳这就算是故意刁难他了。
“总宪大人那卑职岂不是要先回家去办差了?”玉柱才不怕希福纳呢直接暗顶了回去。
说白了区区希福纳又算老几?
都察院又不是六部属于铁路警察各管一段的范畴大家平时各自顾各人彼此的业务范围并无需要配合的交集。
见玉柱阴阴的顶了回来希福纳反而笑了抬手屏退左右后关上门亮出了康熙的密谕。
“玉柱听旨稽查宗室御史衙门设于三甲巷内拨银两万两。其属七品笔贴式两名八品、九品笔贴式共十名……钦此。”
玉柱接了密旨之后整个的明白了康熙帮他把铺垫都做好了。就连办公地点都选在了离他家最近的三甲巷内。
从头甲巷到三甲巷内走路过去顶多也就是两百多步的样子这简直是太近了。
人、财和物康熙都拨齐了玉柱再无任何的推脱理由。
在都察院内办理好报到的手续后玉柱便登轿去了三甲巷。
到了地方一看嘿好家伙衙门口站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候玉柱来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