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和先生衔接在了一起既显亲热又不失尊重可谓是恰到好处。
文德纳暗暗点头因为职责所在他总跟在玉柱的身边。玉柱的两个正室夫人他都是十分熟悉的。
主母之一的富察·秀云不仅仙姿绰约而且格外的大气通透令人十分钦佩。
另一个主母曹春虽是包衣之家的庶女出身无论说话办事都完全上得台面镇得住场子。
尤为难得的是曹春待玉柱身边的心腹门下个个贯以先生之名从不曾看低了他们半分。
关系不同称呼自然也是不同。
文德纳拱手道:“回主母门下已经提前和赵知州大致商量了一下。既然天色已渐黑就怕路上不甚安全。以门下之浅见今儿个晚上索性就宿于通州城中吧?”
见曹春点了头文德纳又接着补充说:“回主母赵知州已经提前派人去包下了城里最大的几座客栈。方才门下的身边人已经去实地看过了足以容得下数百人之多也装得下若干的杂物。如有不妥之处还请您教诲。”
文德纳处处以曹春为尊既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又无擅作主张越厨代庖之嫌。
可谓是安排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有劳兴业先生了。”曹春很满意但是这事她还真的不好当场作主。
因为曹春的嫡母李氏还没发话呢。
李氏虽是李煦的族内堂妹她毕竟主持曹家内事多年颇知道轻重缓急。
如今李氏的亲生女儿曹颐已经成了落魄的草鸡再要狠狠的得罪了曹春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儿了。
所以李氏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文德纳的安排。
只不过因曹荃也在场李氏还需要装模作样的问一下小叔子的意思。
谁料曹荃竟说:“贤侄女婿留下的亲兵甚是威武。何况又是在京畿首善之地何怕区区毛贼?不如连夜回城吧?”
这话也太不靠谱了。
曹春和曹荃几乎没啥接触不懂他的心思李氏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江宁的时候官面上的人都知道孙老太君的厉害。
只因康熙南巡的时候曾经当着整个江南的高官们笑道:“此吾家老人也。”
而且大家还知道曹寅就是康熙派在江南的耳目眼线。
所以曹荃即使在江宁城外玩耍的晚了也有本事叫得开城门。
这事儿在江宁的官场上几乎无人不知。但是没人敢告曹寅的小黑状。
说白了有老皇帝的偏袒即使告了曹寅的小黑状曹寅大概率的没有鸟事。
嘿嘿曹寅没了事他又是皇帝的安插的眼线。那么私下里告他黑状的就要出大事了!
官官相护的逻辑就是江南的官场护着曹荃的胡作非为曹寅给老皇帝写密折的时候对大家手下留情。
在大清的官场之上所谓的国法与是非在重大的利益面前压根就不值半文钱。
曹荃这是二世祖性子发作了想把江宁摆过的谱在京城里也演一回。
玉柱不是重权在握的步军统领么?夜里开个城门能有多大的事儿?
理智上李氏不想继续得罪了曹春。但是心里一直泛着酸气的她依旧忍不住要给曹春下绊子。
于是李氏就把曹荃的意思转达给了曹春。
曹春一听这种混帐话心头的火苗子一苗高于一苗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半夜私开京城的大门那只怕是寿星公上吊惟恐玉柱活太长了吧?
“既然二叔父想走那就随他去了吧。女儿陪着母亲您宿于通州如何?”曹春故意避过了曹荃直接逼问李氏的意思。
若是李氏还敢胡言乱语曹春就敢带着赵姨娘直接走人了!
大不了撕破了脸皮从此一刀两断!
曹春还就不信了以她男人手里的滔天权柄以及在皇帝跟前的格外有宠竟会玩不过区区的包衣曹家?
李氏深深的看了眼曹春心头不由一片凛然。
曹春的话看似轻描澹写却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随他去了?
这四周都是玉柱的人曹荃想去哪儿就能去得成么?
李氏知晓其中的厉害。
但是曹荃却浑然不在乎曹春的警告他偏要带着小厮和美妾提前坐车走了。
望着曹荃呼奴唤婢大咧咧远去的背影曹春冷冷的吩咐文德纳:“兴业先生家门不幸全靠您的周全了。”
文德纳微微一笑澹定的说:“回主母门下敢以脑袋担保有些不知道死活之人肯定走不远。”
说罢这话文德纳镇定自若的把手一挥早就待命的数名亲兵戈什哈随即翻身上了快马。
很快骑士们便纵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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