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的破事就是多。
老八的庶长女出生了照例宗人府应派员登门道贺并将其女记入玉牒。
一般情况下除了亲王、郡王和贝勒之外只需要宗人府的左右二司理事官登门即可。
只是老八是皇帝的亲儿子又是多罗贝勒这就需要玉柱这个右宗人亲自出马了。
玉柱带着宗人府右司理事官章理及一干僚属坐轿去了老八的府上。
说来也是巧合老八和老四比邻而居。
到了老八的府门前玉柱的名帖递了进去之后等了大约两刻钟里头才传出话来有请。
照道理以玉柱辅国公的身份贝勒府的典仪就应该出大门来迎接。
可是老八的府上却无人来迎接玉柱。
这下子可就尴尬了呀。
僚属们纷纷偷窥玉柱的脸色都等着玉柱发飙。
谁曾想玉柱彷佛没事人一般招呼一声:“咱们进去吧。”就领着大家进了老八的府里。
别人不清楚玉柱心里明白得很老八已经是破罐子破摔没所谓了。
毙鹰事件之后康熙当众骂的那三句恶毒之极的话将老八彻底的钉在了耻辱柱上再也不得翻身。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知道了一个铁的事实:老八不可能是下任皇帝了。
客观的说从康熙四十五年玉柱中状元开始一直到现在玉柱从老八的身上捞足了丰厚的回报。
老八摆出的冷脸顶多是面子上不太好看罢了玉柱又不会掉半根寒毛有啥可尴尬的?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邪乎。
当玉柱视尴尬为无物的时候就轮到别人尴尬了。
照礼仪规矩老八应该接见玉柱。但是并没有。
玉柱得知了消息后索性不进去了负手立于王府的门房旁边。
“你们先进去把情况记录清楚了。”玉柱又不是孤家寡人宗人府跟着他一起来的僚属足有二十几人之多。
没办法宗室太多了必须找地方安置。
宗人府里除了府丞和几个汉臣主事之外哪怕是一般的笔帖式也都由宗室出任。
玉柱既是宗室爵里入八分的辅国公又是老皇帝钦点的右宗人实权在握。不然的话在宗人府里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嗻。”玉柱拿老八没办法却可以收拾手下的僚属们。
大家都想等着看热闹却又不敢违抗玉柱的吩咐只得先进去了。
玉柱背着手就站在门房的外头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蓝天和白云。
大内紫禁城玉柱早都看腻了更何况是区区贝勒府呢?
玉柱就算是想看个稀奇也不至于跑到贝勒府里来呀圆明园不香么?
好家伙玉柱往老八门房这里一戳来找老八的官员们一个个就尴尬了呀。
从玉柱的眼皮子底下过去难道要故意装没看见似的不去请安么?
玉柱出的馊主意把老九打发去苏州监税把老十赶去了五台山礼佛等于是在刹那间斩断了老八的左膀右臂。
再说了老十四的侍卫们都已经被玉柱杀了两个批次了谁的脑袋比他们还硬?
“请柱爷大安。”这位是某王府的护卫来给老八送土特产的。
“罢了。”玉柱压根就没回头只用了两个字就打发了来请安的人。
以玉柱的身份和实权完全没有必要和这些小虾米一般见识。
玉柱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了就要锤得老八痛彻心扉。
把老八打得越疼康熙越开心玉柱就越容易捞取更大的兵权。
站在战略高度看问题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利益链条异常清晰的良性循环。
柱爷就是这么一路冲杀到了今日之高位的。
每一个来老八府上的人都乖乖的到玉柱的跟前请安倒把贝勒府整成了辅国公府。
这一下子轮到老八尴尬了。
老八正在屋里埋怨八福晋他叹息道:“哪怕是再大的仇今天是我长女洗三的好日子又何必给玉柱难堪呢?”
八福晋被安亲王岳乐给惯坏了她的个性异常之张扬从小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臭脾气。
且不说别人了老八惧内的恶名连康熙都知道已是彻底的洗不干净了。
玉柱其实是故意站在门房口的。
老八乃是谦谦君子表面上肯定干不出太过出格的事儿。
八福晋就说不准了。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赐婚的话康熙早就休了八福晋回家待着去了。
所以说啊家有贤妻无价之宝这话一点没错呢。
看看人家四福晋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夸她贤惠。
再看看人家五福晋大方得体心明眼亮玉柱也乐意经常去讨酒吃。
既然八福晋敢做初一玉柱完全不介意做十五。
玉柱就站贝勒府的门口呢宗人府的这帮僚属谁敢让上司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