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不长的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蛰虺的住所前。
这里和其他人的房子没有多少不同一样是一间破旧的小茅草屋。看来血纹龙族虽想好生招待这位“贵客”但客观条件也仍是有限好在遇上的是个不讲究的。
长老在门外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的拱了拱手:“蛰虺兄你起来了么?”
半晌的沉默后从房内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怎么老家伙今天兴致好又要来寻老疯子下棋?”
此人想必就是那蛰虺亲王了。
听他的语气称呼长老为“老家伙”称呼自己则是“老疯子”果然是相当粗俗。
当着两位外客的面长老也不禁苦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今天有来自外界的两位小友到访我血纹龙族。他们也像蛰虺兄当年一样为我族解决了血眼之难。据他们说是专程为亲王而来。不知蛰虺兄可肯赏脸与他们见上一面?”
话音刚落房内之人哈哈大笑:“这年头一个个小辈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年纪轻轻竟然就能解决血眼之泉?”
听他的语气还有几分兴趣阮石等人闻言暗喜但很快他却是再度大笑道:
“不过算啦!老疯子在这里休息得好好的不想再去打扰其他人其他人也都不用来打扰老疯子!”
“老家伙啊今天你这里来了客人那我也不耽误你你先去招呼他们改天有空了咱们再好好杀上一盘!”
长老被夹在当中一时间左右为难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阮石二人指望着能有一方提前松口。
阮石沉默半晌忽然主动上前不顾两位长老的眼神示意运起妖力朗声道:
“那如果要见你的人是万象妖域的新任妖王呢?”
房内沉默了。
两位长老的脸色也都变得极不好看。虽然他们和蛰虺相处时间有限却都清楚“万象妖域”一词绝对是他的忌讳。若是刺激得他精神失常局面可就不由掌控了——
在一阵短暂而难熬的寂静后门板轰然大开一阵狂风呼啸而出阮石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暗灰色的高大人影已经立在眼前。
那人一头蓝灰色乱发由于长时间不打理看上去就像是一团脏污的稻草直披拂到腰间。发丝上沾满了污垢一绺一绺的黏连在一起。作为一位曾经的王族真不知是自暴自弃到了何种程度才会放任自己整日以这副模样示人。
长发遮掩下是一张略显瘦削的面庞。以人类的年龄算来大约是四五十岁模样。脸上同样满是泥污一双眼睛却依然犀利深邃有如刀锋般的目光仿佛能直抵人的内心深处。
但即使是透过层层污渍仍不难看出他硬挺的五官轮廓。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足以想见年轻之时曾是何等俊朗。
身上的衣服原本应该是一身蟒袍金丝织就纹样华丽却被他硬生生穿成了乞丐服。从上到下打了好几个补丁布料似乎是被故意割破又重新补上的。整件衣服还被他自己歪七扭八的缝上去了几个口袋里层都翻了出来歪歪斜斜的外搭着更显得邋遢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虽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但他周身缭绕的那层强横妖力却是令任何人都不敢忽视。
或是因他此刻情绪激动妖力起伏格外狂暴内里却仍是运转有序。那妖异之火并不是一把失控的野火而是一把被他磨得锋锐收发自如的火之利刃。
即使疯癫却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修炼。相反或许也正是因为再不受杂念所扰数百年来一心一意的修行让他的进境也是一日千里。
因此即使蓬头垢面目光散乱但他站在面前依然散发出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感比起先前那合体黑龙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你?竟然是你?!”蛰虺双目紧盯着阮石发出了声声嘶吼:“万象妖域的妖王怎么会是你?!”
见状北泽屹和两位长老也就识相的退去让他们单独谈谈。
“如果现任妖王是你……那蛰敖又怎么样了?”众人散去后蛰虺的情绪依然激动声音如雷霆滚滚“他是伤了是死了还是疯了?!”
阮石已经按耐住了初见时的紧张不卑不亢的回答:“既然晚辈已经继任先王自然就要退位让贤。”
“何况先王蛰敖此前渡劫失败不幸留下了大道伤痕也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妖域之王了。说起来当初先王对前辈不忠不义如今落到这般下场晚辈是否也算是替前辈出了一口恶气?”
蛰虺木然半晌忽然仰天狂笑狂暴的妖力激得空间震荡飞沙走石。
“蛰敖啊蛰敖你竟然也有今天……当初你用计抢我王位夺我所爱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当真是报应……报应啊!”
笑够后他又看向了阮石。
“你错了蛰敖自食恶果那是他受到了上天的惩罚。”他抬手指指天空手指在指向阮石时又迅速掠过声音中仍带着一丝讥嘲“和你这个人类小子无关。”
阮石心中不快面上却仍是保持着从容姿态:“人类又怎样?人类也未必就输给妖族。那阴风地狱的罗刹鬼帝是我的结拜兄弟他曾经答应过会多多关照万象妖域。可惜前辈没能亲眼看到如今我妖域八方来朝的盛景。”
蛰虺不等他继续吹嘘就是一阵大力摆手:“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