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幽暝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在暗夜幽暝平静的外表下不知为何灸日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慌。沉闷的氛围好似巨浪来临前的暗流涌动。
这条路在灸日记忆中只走过一次是通往后山别院的路。跟在暗夜幽暝身后灸日总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是哪里。
从外院走向内院从恢宏大气的楼阁亭榭到清幽雅致独院竹楼灸日记不得路过多少。一路上灸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机械似的跟在暗夜幽暝身后。
破旧的别院出现在眼前灸日突然发现心中六世的怨气竟没有发作有的只是故地重游的一丝惆怅。破败的高墙散落的石刺干涸的血迹一如灸日破棺而出之日。
灸日双眼的余光不经意的瞥到暗夜幽暝轻松跨过脚下的石槛灸日终于明白那丝怪异从何而来。这一路不管脚下有什么台阶石子暗夜幽暝都像正常人一样越过。难道……
灸日略一停顿暗夜幽暝已经进了那间灸日曾经的灵堂。灸日怀揣疑惑加快两步跟了上去。
暗夜幽暝坐在方桌左边的一把椅子上对面就是那个挂着断裂铁链的十字铁架。
“父亲你的眼睛……能看见了？”灸日看着暗夜幽暝不再空洞幽深如同浩瀚夜空的双眼惊讶的问道。
暗夜幽暝微微点头示意灸日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从出生起就没有泪腺的他居然会为了灸日两次落泪甚至还阴差阳错的治好了失明的双眼。
灸日坐下后暗夜幽暝把傲魂功玉简以及灸日的面具放到了桌子上。“这些是你的收好吧。”
“这玉简……”难怪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原来是被暗夜幽暝收走了。把玉简和面具收进须臾空间这面具戴久了也不想戴了。
在鉴宝阁一游灸日就发现这须臾空间要比空间戒指实在很多。如果不是靠着须臾空间纳身界外的功能神识躲在须臾空间里灸日想不被齐天心三人发现将神识收回体内根本不可能。这须臾空间绝对是干那些不能正大光明干的事时光明正大洗脱嫌疑必备神器。
“灸日有些事或许你已经没有记忆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到了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了。”暗夜幽暝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和灸日一模一样的脸。“你的母亲是纳兰倾梅但是……你的父亲不是我。”
“什么？！”灸日双眼瞬间睁大震惊的望向暗夜幽暝。这两张脸放在一起说灸日不是暗夜幽暝的儿子谁会信？灸日自己都不信！
“外人都传纳兰倾梅爱上了我为了我不惜背叛家族违抗圣令嫁入与夜赫那拉家族敌对的暗夜家族。包括纳兰倾梅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救了她的人是我。但是救了她的人和她爱的人是和我一样装扮的暗夜离忧也就是暗夜家族的前任家主我的父亲。”
暗夜幽暝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在遇到惜颜之前为了壮大暗夜家族我娶了两个女人。遇到惜颜之后我答应惜颜为了她终身不会再娶。纳兰倾梅来的时候我只想着逼走她没想过她居然如此执着。我很欣赏她那份执着便留下了她但也仅限于欣赏。我没想到我的一时不忍会害了她……”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无情的人只有多情的人。没有绝情的人只有伤情的人。暗夜幽暝的冷情也不过是用情至深后的心死情断。
灸日知道古惜颜就是古悦颜身为精灵一族爱上人族本就是错的而暗夜幽暝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怀里就算是再多情的人也会被迫变成无情之人。
“那……我……”灸日犹豫了一瞬间要问的也没问出口。这话要怎么问？问我是哪来的？
“那夜……父亲喝醉了……阴差阳错……就有了你……”这句话暗夜幽暝说的很艰难。以灸日几近为零的情商却出奇的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我的父亲是暗夜清玄离忧而你是我哥哥？”所以在他灵魂深处留下六世记忆之人是暗夜幽暝？
“没错。当年母亲怀的本是双胞胎只是母亲生下我就带着弟弟去世了。父亲当年取的两个名字暗夜清玄幽暝和暗夜清玄凌日也只用了一个。第二个名字想来就是为你留下的。”暗夜幽暝清冷的声音在说道母亲时灸日也感觉到了话语中淡淡的思念。
“父亲用尽办法想让你死在纳兰倾梅腹中可你都活了下来。后来我无意中发现父亲的意图就把纳兰倾梅送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结果你平安出生了你母亲却因积累在身体里的毒去世了。”
“原来这才是娘亲真正的死因……”娘亲方帕中的悔恨之意也是因为发现自己爱错了人才留下的吧！害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牺牲了家族的前程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就算能回去纳兰倾梅也不会回去的吧。
“你出生前三年我凭借家族的暗系斗气突破天阶高级大武士的瓶颈进入圣阶父亲才肯把玄暝功玉简交给我。我一味用杀戮提升战力却始终无法突破第一重的瓶颈还险些走火入魔。你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才突破到第二重。”暗夜清玄玄暝是离忧的私生子也最得离忧宠爱甚至连只有家主能修炼的傲魂功残篇也给了他已是暗夜家族少主的暗夜幽暝却只能修炼暗系斗气。
暗夜清玄玄暝修炼傲魂功强行突破导致走火入魔终身只能停留在第二重。功力止步反而加深了他想成为暗夜家主的野心。直接导致暗夜家族险些被他逼到灭族之境。
“你被圈禁在别院父亲告诉我我何时打败他何时才能放你出来。你被圈禁十年我也日夜不停的修炼了十年。我终于突破第七重了却得到了你死在别院……”暗夜幽暝眼中的愧疚和那日看到灸日手中的紫炎时一模一样。
那时灸日看到暗夜幽暝的愧疚只感到可笑和讽刺如今知道了真相灸日心中对于暗夜幽暝愧疚只增不减。暗夜幽暝因为灸日突破到第二重这是暗夜幽暝自觉亏欠灸日的原因。然而灸日也因暗夜幽暝被熊兽人所伤误打误撞的打破瓶颈修炼至傲魂功第二重。暗夜幽暝已不欠灸日反倒是灸日欠了暗夜幽暝太多。
“无论我是暗夜清玄凌日还是暗夜清和灸日我都不在乎了。因为现在我是暗夜清和灸日。你的儿子暗夜家族的少主。”灸日释怀的笑道。“或许我还该感谢暗夜离忧。”
暗夜幽暝不明所以的看向一脸坦然之笑的灸日。十年时间在修炼中度过他尚嫌太慢看着完全不同于刚出生时肉包一样的灸日他居然觉得那十年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父亲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灸日在破旧的小屋中扫了一圈反问道。
暗夜幽暝困惑的点了点头他想过很多种灸日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却没想过灸日居然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件足以让暗夜家族和纳兰家族名声扫地的‘丑事’。
“我记忆中有个人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我会保护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一直想找到这个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