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陡峭的羊肠小路往山岩突遮的地方走。“轰隆隆——”山风低吼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而下在天地间扯下一条条白亮的鞭子。
树枝摇颤水花纷乱激溅山上很快积起大大小小的水洼又汇聚成溪蜿蜒流过。
“看着点跟紧我!”泥浆的山路滑溜溜的深一脚浅一脚越来越不好走。时不时地空豪烈回头看看儿子。空真天生胆子小打雷都会惊慌失神。尽管成了修炼者仍让他放心不下。
水雾弥漫四下里垂下雨幕茫茫滔滔一片。空豪烈变幻手印目光如电竭力寻找可以避雨之处。
“轰!”一道凌厉的闪电猛地撕开夜空照得四周亮如白昼。崖壁前的林子里一座破败的老庙映入支狩真眼帘旋即又淹没在黑暗的风雨中。
空豪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儿子道:“去那边歇一下。你留点神护好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支狩真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空豪烈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烦躁:“暂时瞧不出有什么不妥但邪祟无处不在小心点总不会错。”
支狩真“嗯”了一声跟着空豪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这是一座山神庙北面的石墙坍塌了一角风卷着雨水猛灌进来“哗啦啦”泼在地上湿了一大滩。
正面摆着一张斑驳的木头香案被虫蚁啃得坑坑洼洼案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一只香炉倾倒在案头结满了铁锈和蛛网。
香案前供奉着一尊泥塑的山神。他跨骑黑虎面相凶恶额头特别宽隆头发像一个个耸立的肉瘤子铠甲上涂抹的油彩早已褪去露出深褐色的胎泥。
“这世上邪祟横行哪来的神?就算有也是一尊邪神!又或许根本就是一头邪祟!”空豪烈仰头乜斜了一眼泥塑像冷笑一声“你知道吗?有很多无耻的懦夫害怕邪祟就奉它们为神灵日夜叩拜祈求指望邪祟能饶过自己。他们甚至为了讨好邪祟不惜为虎作伥出卖同胞。碰上这种货色你大可以直接杀了听明白了吗?”说到后面他声色俱厉。
支狩真顺从地点点头心想如果空豪烈晓得自家儿子被蚀心魇寄生也不晓得会如何。
空豪烈从行囊里取出麻布毯子展开了铺在靠墙的南边让支狩真坐下休息。又把山神像搬到庙门口挡住冷风接着把香案掰成木柴条擦亮火石点燃生起了一堆火。
风雨愈发猛烈雨点狂暴打在庙顶上像是密集的乱鼓声时而有灰尘从震动的梁上落下来。火光摇摇欲灭山神凶怖的脸上忽明忽暗显得尤其阴森。
空豪烈瞧了支狩真一眼皱眉道:“别畏畏缩缩地佝偻着背男人要挺起胸膛一点点刮风下雨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杀邪祟?你是不是累了?你先睡我来守夜。”
支狩真还未答话便听见山庙外呼啸的风雨声里隐隐响起一阵迅疾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