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肆好。”一声姐夫足够让莫息来前对这个小姨子可能带来的麻烦一笔勾销。
谢元阳突然觉得自已是多余的。
朱柯公主出宫的时候他一听闻公主表妹是冲着王壹出的宫心里便无由来地慌当即从衙里跑出来一路追过来。
他担心王壹会受到伤害即便知道琅琊王氏没那么弱公主表妹有皇上牵制着总归留有分寸他还是害怕已被皇后姑母彻底勒令从今往后不准再对莫息心存念想的公主表妹会在盛怒与绝望之下不管不顾地对王壹做出再也无法挽回的事儿。
然此时此刻听着一声我的妹妹一声姐夫好宛若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将他淋了个透心凉。
姐姐、妹妹、姐夫……
他就是多余的。
他来做什么?
他不该来。
她有妹妹守着有未婚夫护着再如何也轮不到他守护她。
名不正言不顺八杆子打不着他没有这个资格。
谢元阳转过身牵着马儿的缰绳刚要提步想到什么复又转回身踌躇着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夜十一些温声软言道:“公主若有言行不当之处还望王大小姐勿放在心上。”
厂卫无处不在今日之事必然躲不过今上耳目皇上听闻后会对公主表妹会有何等反应他难以预料但琅琊王氏这头他想尽可能和解只要王壹不追究莫息便不会追究活阎王不追究他谢家方有喘息之机。
近时英南候府已是麻烦连连他小姑姑对习吕溱尚未死心小姑姑挑拔时之婉恨上杨芸钗不成反被时之婉盯上他既有公事要办又要忙着为小姑姑善后倘若再因公主表妹再来一个莫息那他也不必挣扎了直接洗好脖子送到莫息刀下便是。
此绝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而是在此十年中不止谢家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势力谁人不曾领教过莫息的可怕之处。
特别在护短这一面活阎王何止是都察院的活阎王。
十年辗转谢家不进反退莫家却是一步登天。
他忌整个京城又何止是他忌。
认清事实适当低头以待来日阔步实为智者明举不丢人。
回京后两回见听到谢元阳的声音时隔十年当是很不同只是夜十一未曾想过初次让谢元阳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眼下第二回见却是谢元阳为了朱柯公主对她弯下腰。
当年那样高傲的谢大少爷居然对她弯下了腰着实令她想不到。
十年前不管谢家因她的计谋而受到多少制衡损失多少人脉财力谢元阳虽心知肚明也恨不得百倍千倍地奉还但在她跟前却不曾露上一分亦不曾弯过腰从来都是昂着头。
莫说眼下同她说话语气中满满的诚恳暗含着相求之意饶是对她说那么一两句软话都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势当力敌的交易纵然过往为谢幼香要她一个承诺也必然先备下足够换取她承诺的丰厚筹码。
十年后的今时今日谢元阳却实实在在地学会了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