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不佳者在夜色中确实容易被时隐时现的强光晃得晕头转向。
似因此镰刀远时姜逸尘不过抬手可及之处近时已快贴上其面庞足可谓险象环生!
咚!
也就在姜逸尘行将被这轮圆月逼退回两个施用暗器者的攻击范围内时随着一声闷响窄巷中那明灭不定的“月光”忽而为之一暗。
原是姜逸尘终于在这疯狂三板斧的圆月攻势下觅着了那一丝滞缓出剑抵住了那镰刀。
一招得逞姜逸尘却不敢有任何耽搁便借着对方的施力劲头往旁侧蹦去。
尽管从拆招到借力到逃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可当黑暗中亮起那异于月色的妖冶紫光时姜逸尘的心已沉了下去。
今夜这窄巷里不流点血怕是不放人走了……
锁定住姜逸尘去向的两道紫光比那圆月镰刀来得更为声势浩大。
也便是那澎湃狂野的气势不讲理地挤灌入那三丈来方之间才堪堪缠裹住了姜逸尘那乘风而去的脚步。
不过也只需这须臾功夫足够那两道紫光攻势拍马赶到。
嘭!嘭!轰!
两道紫光与姜逸尘一触及分。
这第一次交汇姜逸尘确是挡下紫光两击可对方来势汹汹勉力相拦之后一时再无余劲控制自己身形只能由着去势往石墙上撞去。
不待其有任何喘息紫光微敛却是杀意更足的紫芒紧逼而至!
那紫芒如刀一左一右朝姜逸尘劈头盖脸削来!
姜逸尘错步挪闪挪一步那双刀便跟一步闪一丈那双刀便随一丈!
始终贴靠于墙边的姜逸尘无异于砧板之鱼。
所幸他不是条普通的鱼准确说来该是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是以才还没被那两柄刀俎给宰割了。
但此非长久之计若再不远离这“砧板”墙不提自己还能躲闪多久这墙还能撑多久才是问题!
紫芒刀没落在他身上自是落在了背后的墙上。
窄巷是两条向背而立沿街居民房的共有后巷居民房多为砖砌的却也不乏个别木房。
适才那紫芒刀划过石墙可是刮下了大半石料下来换作木墙那可更了不得了。
连串古怪巨响总算扰醒了窄巷前后或人或物的清梦男女惊骇声、小儿哭啼声、猫狗嘶叫声依稀可闻。
不及姜逸尘觅得脱身良策紫芒攻势更为凶狠多变了起来。
原先的刀砍不着便途中变化做枪直刺!
枪刺偏了便化为剑封喉!
剑再无着落就干脆变爪取最短路径抓来!
一个人可能携四五样兵刃在身却不可能在瞬息间变换兵刃样式能做到如此锋芒逞凶的除非那人的手本便是一样凶器!
江湖上练手上功夫的算不得多能排上号的更屈指可数紫魔手便是其中之一。
紫夜轩紫衣侯拥有的便是这样一双紫魔手!
嘭嘭轰!……
又是十数声穿石碎木的声响窄巷一侧又留下了十数道大小不一的窟窿。
紫衣侯追打姜逸尘近二十丈碎石木屑便跟着散落了近二十丈。
有些本便年久失修的房屋已吱呀乱响时刻将倾。
惊慌失措的叫嚷声、慌不择路的逃窜声、磕碰声此起彼伏小镇的夜被迫喧闹了起来。
就在如此情况下家中房屋较为结实的一个百姓竟壮着胆子点亮了油灯轻推开二层楼的窗户想看明白究竟再决定要不要从家中逃开或是掩耳盗铃装作无事发生。
也就在他支起窗户将油灯往外一探的刹那一条血淋淋的断臂飞磕灭了灯火!
这般血腥场面对小老百姓而言冲击力还是太强了些遭此“飞来横祸”小百姓当即不省人事昏倒前他的手往外拨了下窗户支杆、油灯以及飞来断臂结伴往下跌去。
窄巷外人声吵嚷窄巷中却再没有那破墙拆房的骇人声响有的只是一人咬紧牙关仍显厚重的喘息。
紫衣侯断了一臂。
断在姜逸尘蓄势已久的第一次拔剑上。
今夜窄巷里暗哑第一次出窍即饮血姜逸尘所付出不过是被抓破本便不属于他的左肋以及腋下几道浅显爪痕。
紫魔手当然是冲着掏他的心去的却是落入了他刻意卖的破绽中。
他那“老神水摊贩”的打扮只卸下了单被外袍里边的“肥肉”可还填着。
也便是靠这一身假膘误导了紫衣侯的判断加之灵快的身法傍身才教他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紫衣侯一臂!
至于紫衣侯紫魔手上的阴毒弑诀还真难在万毒淬体之躯里翻腾出多少浪花来。
拔剑即伤强敌姜逸尘却无乘胜追击之意反是趁机拉开身位立马就要飘然而去。
早便赶至激战处的两个施用暗器者及另一个锁链客顾不得太多暗器锁链齐飞可对行动如飞的姜逸尘而言当真鞭长莫及。
而那使唤长镰者本是绕道阻截的而今再要发力穷追为时晚矣。
眼看那人影即将与夜色相融紫衣侯轻咳了数声该是缓住了伤情提气扬声道:“杀手夜枭!你信不信再往前半步这里的百姓今夜便当死于非命而明日你姜逸尘将以滥杀无辜之名荣登衙门的通缉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