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笑了笑他从来都觉得十堂中沙庆武功虽不高但一定是最机灵的果然这急中生智所言便正中下怀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那一代代有志之君哪个不恨时不待人哪个不想问天再借个百年。要说称霸之心笑面弥勒兴许没有但定有他所急于达成的目的这个目的很可能就在当朝朝廷之中所以他要想在有生之年得偿所愿必须先快速壮大自己而后和有实力的人结盟最后再和目的相近且有能力的人‘交朋友’。”
宫笃抬袖擦了擦额头不知是在擦雨水还是在擦冷汗随后拱手道:“老奴明白了。”
“前面这些都还停留在大胆假设的层面炼狱秘洞已毁祭祀、藏宝秘洞那些尸体都被做了手脚为防朝廷细查你们添把火烧洞也没做错只是昨日的乱战和一场大雨之后许多线索都遭掩盖或毁坏要想求证”红裳叹了口气视线扫过眼前一十三人说道“听雨阁与兜率帮间的牵连能否求证已不重要目前汪硕分身乏术沙庆由你兼掌乙堂副职事务限你七日之内盘活中州东南面的情报网络当然能够更快更好少当一天聋子瞎子我们的应对才能更为自如。”
沙庆不敢怠慢肃然领命。
红裳道:“宫老你明日启程走趟幽京径直去找于提督。”
宫笃正想应是却忽而一愣不知是否是自己听错了问道:“教主说的是去找于提督?东厂的于提督?”
红裳道:“不错东厂的于提督你是想问为何不是去找第五将军也不是去找西厂?”
宫笃点头待解。
红裳道:“我们和第五将军的接触确实更多但平海三处秘洞所暴露出来的东西有些烧得掉有些却烧不掉。起先大家都只是怀疑我们这伙‘海盗’和东瀛人有所牵连可终究没法坐实咱们的身份那就还能拿我们当中州江湖帮派看待。”
“炼狱秘洞塌得恰到好处否则战梨花未必看不出被我们藏在洞里的那些人多是朝廷旧犯和天牢死囚单是这条证据便足矣让朝廷给我们扣上个窝藏钦犯、意图不轨的帽子就说我们是谋反也未尝不可。”
“至于祭祀秘洞和藏宝秘洞里的辎重和金银珠宝烧掉了便是烧掉了朝廷看到了顶多是多留点心眼提防我们不至于因为不复存在的物事和我们翻脸;烧不掉的就算朝廷不拿我们也要塞给朝廷作为海盗偷偷藏点东西无可厚非被发现了该孝敬就孝敬。”
“只是这些作为归根结底还是明面上的补救措施有些人不在意有些人却会心悸。”
“我想第五将军在得知这三秘洞中的物事后定会后怕不已反而是他会找我们麻烦。”
“这时候朝堂之上还有谁愿意也有那能力站出来和第五将军对着干?”
宫笃一知半解打破砂锅问到底:“教主的意思是那于提督更有容人之量?”
红裳道:“呵容人之量?让你去幽京看来是真没错于提督要能听见你给他说的好话想必会很受用只是要小心他多想一层误以为你是在讽刺他那么你就回不来了。”
宫笃道:“这”
红裳道:“这些年看下来第五侯再如何玩手段耍阴招始终没未突破一个底线而这于添就他在凝露台上耍的那些小心机便可看出这家伙不是第一次和咱们这些外邦人做买卖了。不过也能理解与虎谋皮与狼共舞这些事儿只有做了零次和无数次。”
宫笃好容易消化完了红裳对于当朝两大权臣某个方面的评判却完全没了注意到幽京该说啥。
好在红裳想的周到马上说道:“此去幽京你也不必提心吊胆的就当去做交易做谈判只有双方实力对等才有资格做交易、进行谈判我们这虽然出了岔子但仍具备鱼死网破的实力。所以你一定要见到于提督当面提要求让于提督把平海这儿的事、对我教不利的事都压下来压三个月如果对方不想好好谈那漕运的事于提督也清楚我们能让中州在一个月之内乱起来”
在红裳做完一番细致交代后宫笃提前离开了崖岸。
宫笃轻装而来也无甚行礼需准备主要是依红裳所言再同傲骨嗜血团做些深入沟通平海郡生事无论如何都没法绕开战梨花不管战梨花背后是哪位大人先做好打点力求稳妥。
红裳紧接着安排人手各行其事。
随着一个个堂主护法先后领命而去站在红裳身前候命的便只剩两人。
一位是妆容朴素的妇人丁堂堂主田礼。
一位是五短身材装束怪异的黑汉癸堂十护法中的山护法穿山。
红裳继续布置道:“田礼你脚程快跑趟东北让瓦剌人别再演戏了配合着多给中州施压最好来些能打的一起过来闹一闹。”
“是。”田礼应了声后又问道“如果对方不听?”
红裳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田礼颔首退去。
红裳道:“确定在秘洞里没找见屠万方的踪迹?”
穿山答道:“确定。”
红裳道:“那你有几成把握他没掉入熔岩中?”
穿山踌躇了一会儿说道:“不到五成。”
红裳道:“两天内把他的去向挖出来不需凑近我会跟着。”
穿山应是。
下达完一道道决策后崖岸边复又只有红裳一人。
他重新戴上了兜帽抬首闭眼稍作小憩。
细雨中谁也听不见他在对天呢喃。
“猫哥哥红裳没法立马帮你报仇了对不起。”
“屠万方但愿你还活着养了你这么多年可不要轻易死了也不要乱跑这儿还是有很多能人的我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杀更多人。”
“洛飘零应该就是你吧?还有谁?笑面弥勒?谢飞?以及那些老和尚?我喜欢把好吃的留最后那么就顺从你们的心意先干掉那些嗯你们中州话说的秃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