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刚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朝辞。
他这人从小顺风顺水, 家室优越外貌顶配天赋又高, 常人能想象到的一切奢望都集中于他身上这样的极端顺境造就了裴疏的极端自我和傲慢。
身边阿谀奉承的人、觊觎他的钱或皮相的人、又或者是所谓的家世相当的朋友, 他对待这些人的态度是冷淡的心中也的确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朝辞是个特例。
他似乎和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和他相处却格外的舒服。
这个男人似乎是把成熟和风度刻到了骨子里, 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样的相处是最让人舒服的, 什么样的距离、方式、程度。和他待在一起比那些目的和意图刻在脸上的人舒适多了。
不仅如此他也很欣赏朝辞的能力。朝辞的能力是远远超越所谓的同龄人的就连家里那自大的老家伙也说过, 朝辞这样的人, 注定会站上顶端。
有时候裴疏甚至会觉得, 朝辞是他的知己, 而这种感觉随着时间一天天地加深。因为他不仅喜欢和朝辞的相处方式、欣赏朝辞的能力、也同样欣赏他的处事方式、修养和学识。
裴疏是天才, 而且并不偏科。高一的时候他就拿过各个学科竞赛的金奖甚至是各种国际大赛的冠军他大学选的是物理系, 但是他自己涉猎的学科依旧很广包括物理、数学、哲学、文学等等。而他和朝辞谈论这些时——甚至包括表演, 对方永远不会接不上话, 他能够侃侃而谈并且总是能顺理成章地引导裴疏说出自己真实的、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想的想法。
谈论一些事件的个人看法时同样如此在谈话中朝辞无比契合自己仿佛他们就是上帝创造的两个相符的半圆。
但是裴疏当然也明白一个道理, 当你遇到一个完美契合自己的人时真正遇到知己的概率是小之又小的而绝大部分的概率则是:对方远比自己成熟、渊博是出于一定目的性地在向下兼容自己。
而他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朝辞想要讨好他理所应当。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不快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裴疏向来是个完美主义者如果换做别人他想通这点后甩手就可以走了但是他却愿意为了朝辞去忍受这不完美的友谊。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裴疏又高兴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朝辞面对和裴家势力相当的程家的长子的态度时完全不同他更多的是态度适当地展现自己的能力就算是讨好也是业务上的公事和合作。
发现了这点后裴疏又高兴起来了。
可等他们认识快一年的时候裴疏发现朝辞真正接近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一个比自己大四岁、被自己看做是知己的人喜欢自己。
裴疏第一反应是恶心。
他把朝辞当做是唯一真正的朋友。
他被恶心到不愿意再见朝辞让这可笑的什么傻逼友谊见鬼去吧。
他不再和朝辞有任何的联系。可朝辞崛起地太快他的耳边又总是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这个被他厌弃的人最终打造了了能够和裴家媲美的商业帝国。
而他却连摆脱家人的摆布都举步维艰在影视基地里连龙套都演不上。
那□□辞来找他的时候他看着朝辞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可笑又很恶心。
但是他还是要像这可笑的、恶心的一切妥协。
那时候二十二岁的裴疏不明白自己心中的厌恶从何而来二十五岁的裴疏却想得明白。
他以为自己在恶心朝辞、恶心生活其实他恶心的只是自己。
他厌恶这样的无能的自己一切展露出来的戾气其实都只是他在朝辞面前自卑和逃避。
朝辞越是优秀越衬托出当时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朝辞的知己的他的可笑。他越是优秀越是衬托出此刻连家人的摆布都无法挣脱、如今还要出卖身体的他的无能。
第一次和朝辞上|床他以为自己会恶心但是他却超乎想象地彻底沉迷。这样违背他情绪的沉迷令他烦躁他忍不住对朝辞说了嘲弄的话语看着朝辞隐含难过的眼神他又不知怎的生出心疼。
种种复杂的心理让他逃避或许也是他想证明自己不是朝辞包养的禁|脔他开始对外面那些围着他转的女人来者不拒甚至有意地透露给媒体。
但其实他几乎没碰过她们因为和那些人上|床他会恶心。
每次看到朝辞隐忍的心痛时他觉得有些快意又觉得莫名心疼。
以前他觉得这快意是报复的快意可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感知到朝辞为他吃醋的快意是他感受到朝辞爱他的快意。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朝辞这很难说清。十九岁时他对朝辞只有友谊可这样一个优秀又成熟的人对他有着毫无保留的爱时几乎没有人能不心动。
这是一场拉锯战。朝辞可以一直坚持总有一天他会彻底软化几乎只是在逞强的裴疏。但是它同样有相反的一面因为这对朝辞而言是看不到尽头和希望的所以他选择了放弃于裴疏的逞强便被摧枯拉朽地摧毁了露出他早该面对的真实内心。
…………
从前的那场拉锯战一下子翻了过来变成裴疏追着朝辞跑可朝辞却躲着他对他爱答不理转眼又是三个月。
这天一条消息一出现一分钟就被直接顶上了热搜后面是一个暗红醒目的“爆”字并且在热一上呆了足足一整天。
#裴疏公开出柜#
起因是裴疏在一场电影的宣传采访中被人询问到了和某天后的具体关系他原以为会得到裴疏模棱两可的回答但裴疏突然严肃地说:“我不喜欢女人以后不要再问这类问题我爱人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