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菁奉魏国公徐邦瑞的命令回来恰好就听到了这场由柳轻心主导的安静的战争。
没有唇枪舌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硝烟弥漫。
可就是这么一场安静的近乎匪夷所思的战争却是把德平伯李铭这朝中之人无不畏与其对峙的武勋逼上了“绝路”不得不由自己的嫡子站出来打圆场以所携礼物救其出尴尬境地。
虽然礼物带了来本就是要送的然送法不同处境也会随之不同。
一个照面儿就落了这下风的德平伯李铭瞧着不动声色其实心下里怕早已惊涛骇浪了才是。
看来这位准王妃刚才在与自家主子应对的时候是给留了情面的不应该说是给留了极大的情面的!
眼角余光瞟见司菁去而复返柳轻心便知这是魏国公徐邦瑞的小心思寻着借口使其来听己方与德平伯李铭关系的。
索性她本就想让魏国公徐邦瑞“多知道”点儿事便干脆佯装没瞧到司菁的跟德平伯李铭继续兵来将挡直待得了李岚起赠礼“礼多人不怪”的邀德平伯李铭进屋的时候才像是刚刚发现了他般的随口跟他明知故问了一句。
“国公可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魏国公徐邦瑞本是打算来给自己儿子收尸的自然是什么都不曾带既然不曾带来当然也就不存在忘了带走。
但柳轻心这句随口问出本只打算用来客套的话在司菁听来却是有些“意味深长”而于之后他将其传至他家主子魏国公徐邦瑞的耳中之时更是让魏国公徐邦瑞从头皮羞红到了脚底板。
“回王妃的话主子遣小的回返是为给少爷传话几句教训。”
早得了魏国公徐邦瑞交待又不需自行发挥司菁这跟在其身边伺候了有些年头的人自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跟柳轻心对答如流。
但他有些怕怕这位准王妃会察觉他家主子的真正意图并因此心生不悦的丢给他无法应对的为难。
他可是既不比德平伯李铭的老奸巨猾又无儿子从旁使礼物帮衬倘被挤至墙角害魏国公徐邦瑞失了颜面怕是就只剩了赴死一途。
他家里上有爹娘年迈需人奉养下有稚子嗷嗷待哺。
他若死家里便无异于天塌地陷。
他不想死或者说不舍的死不敢死。
“国公果然言出必行。”
柳轻心低眉浅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的轻叹了口气便下颚微扬的侧过脸看向了跟在她身边的立夏“立夏你带他去罢我这里要与伯公饮茶不便成行。”
“是王妃。”
立夏点头应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对他们家王妃的“料事如神”佩服到了极致。
就在刚才魏国公徐邦瑞的马车与德平伯李铭的马车擦身而过还都掀了窗帘礼节性问好的时候他们家王妃便低声跟她说了这魏国公徐邦瑞一准儿会遣可信之人来探听一番。
果不其然他们家王妃的话音儿还没落下她就瞧见了这个小子斜挂在马背上听了魏国公徐邦瑞的吩咐之后回返了来!
……
索性德水轩闭门谢客不怕有外人听闻她与德平伯李铭的“闲聊”柳轻心便故意使人在前堂里给她和德平伯李铭父子摆了一桌茶点。
这是一种态度。
她相信以德平伯李铭的狡猾定能明白她的真正意图。
茶是好茶市面少见但在德水轩却只能算下品寻常里只用来招待普通客人给设宴之人撑面子使用。
点心是小八样非新制与寻常里限量外卖给各府少爷小姐带回府去孝敬家中长辈的点心礼盒品质相类。
如何跟侍茶的人宣茶是翎钧新教给柳轻心的本想着有可能用到魏国公徐邦瑞身上。
不曾想那徐邦瑞实在太好应对压根儿不值得她用这招儿就被打发夹着尾巴滚蛋了。
而今德平伯李铭的突然到来却是刚刚好给了她“立规矩”的机会。
“素闻王妃圣手无缘亲见今我女蒙荫当真幸甚。”
见柳轻心只宣了茶点跟自己面对面坐了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德平伯李铭不禁心思飞转了起来。
一般来说这人一旦表现出了亲热态度就鲜少有再“倒退回去”的除非是原本就对那应对的人是心有不喜或不悦的。
虽然德平伯府之前是有跟大皇子朱翎釴串通多次致朱翎钧于陷阱可那终究是立场不同。
如今他已态度明朗的表示了与朱翎钧亲近这位准王妃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该对他这般拒之千里才是。
这位准王妃当然不是傻子。
不应该说是个世间难寻的有胆识的聪明人。
而且瞧她跟自己三个儿子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德平伯府有格外排斥抵触也就是说……
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