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又不确定是哪里不对跟着夸了一句:“杂粮饽饽?九爷节俭这是随了皇上……”
康熙没好气道:“节俭什么整日里就知道挑剔吃喝半点苦头都受不住!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出息!都成丁了遇事也没个担当朕不敢放他去六部行走就是怕耽搁了正事也就能在内务府凑个数!”
曹寅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他在御前做了十几年侍卫看过皇上对皇子阿哥的管教之严带了羡慕道:“奴才瞧着九爷已经算极难得往后奴才儿子但凡有九爷一半能干那奴才也能闭眼了!”
康熙轻哼道:“尽是瞎操心你就这一个儿子朕还能让曹颙没了前程不成?”
虽然不至于为了一盘饽饽就如何可是康熙还是不自在。
不孝!
等到曹寅走后他细问了两句才晓得二所不仅送了宁寿宫与翊坤宫头所、三所、五所都送到。
连十四阿哥那个混账都有吃的只有乾清宫没有!
康熙忍不住跟梁九功问道:“这是埋怨朕了?简直是岂有此理!朕对他们夫妻还不好?九阿哥将乾清宫膳房的干货划拉了一半前几天还赏了西洋绒这还不够好?”
梁九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落在炕几上的砚台上。
康熙:“……”
*
几日的功夫眨眼而过。
内务府的职官多二所的年礼络绎不绝。
大家也乖觉没有几个往内务府衙门送的。
毕竟送了还得往二所搬还要穿越内廷多有不方便处;于是就从神武门这边送进来方便许多。
二所的内库房已经满满登登。
舒舒也就顾不上研究吃食佛跳墙都延后预备开始撰写各处年礼的礼单。
没有先例这就让人权衡。
尤其是娘家亲戚与婆家亲戚这年礼的大概范围。
还有宗亲的礼。
随着九阿哥署理内务府宗亲也开始有了人情走动。
这些人家的年礼舒舒也没有个标准。
舒舒只能草拟个大概。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大福晋烧“三七”的日子
“三七”又称“女儿七”是要女儿与子媳主礼的。
小阿哥年岁小就由大阿哥名下左领中的诰命与敕命穿孝行子妇之礼。
大格格主祭看着清减许多感觉一下子长大了有了少女的沉稳。
她迎了诸位婶娘进去还专门谢了舒舒与四福晋。
这是说的衣殓之事。
四福晋搂了她在怀里道:“这是我们同你额涅的情分不用你这小儿领情你只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告诉你阿玛要不就吩咐长史再不行还可以打发人去宫里请娘娘做主且不可自苦伤身那才是不孝……”
舒舒则是在与庆喜说话。
她让小棠整理了一个食谱都是饽饽与各种小零食的做法。
“有几样好克化孩子也能吃;有几样酸甜口是消食的……”
庆喜郑重接了小声道:“劳您想着奴才也愁呢这些日子大格格与二格格都瘦了一圈茶饭不思的每次劝了也吃不下几口……”
几个小的还是天真烂漫浑不知愁年岁。
大格格与二格格却是半大孩子丧母之痛需要时间才能平复难免抑郁。
舒舒叫小棠准备的食谱上面也是几样清澹的点心与几种酸甜的小吃。
就是能刺激下食欲的。
今日来祭奠的人多大格格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又去了灵堂。
跟“烧七”时一样七福晋与八福晋都没来。
东宫则来了太子的乳母。
皇子福晋这里来的是舒舒、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
舒舒就提起年礼之事道:“嫂子们是怎么预备的?宗亲、娘家、姻亲这里大概是什么例?”
三福晋听了脸色有些僵笑得有些勉强道:“我这几年不是生孩子就是养孩子顾不上这个都是我们爷身边的老总管负责这些琐碎事务……”
舒舒几人神色不变实际上眼神都带了惊诧。
这人情走礼可不单单是人情走礼还代表家中的财政大权。
三福晋是康熙三十一年秀女随后指婚当年嫁给三阿哥已经当了小七年的皇子福晋居然还没有管帐。
这在宫里时多少双眼睛看着没有人敢放肆。
可是开府出来这样没有实权的主母下人怎么忠心?
怪不得田格格敢那样猖獗……
舒舒倒不好再说这个岔开话道:“之前在宫里过年的时候嫂子们什么时候归省?”
三福晋提起这个带了得意道:“在开印之前避开初一十五宫宴的时候都行不过咱们今年带了孝正月里怕是不行……”
四福晋道:“头一年是要回的跟长辈报备了就好次年开始就没有定数可回可不回……”
就像她的娘家兄嫂都客气生疏。
回去了还要叙君臣之礼彼此都不自在。
三福晋不赞同看着四福晋道:“满洲姑奶奶金贵呢你也别太好性了多回去两趟将姑奶奶的谱摆出来谁还敢扎刺不成?”
四福晋澹笑道:“远了大家都自在何必凑到一起傻坐着!”
三福晋晓得乌拉那拉家的官司只看着舒舒道:“你别可跟你四嫂学贤惠过了回趟娘家那么费劲这亲人也是越走动越亲近越不走动越疏离……”
舒舒不好说什么。
实际上她是赞同四福晋这样的做法的。
省了多少麻烦。
三福晋说的也不算错可那是针对公府那样的娘家。
亲阿玛当家那才是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