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夫人笑吟吟地指着自己的耳朵娇声细语:“你仔细看呀。”
东方清奇只得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状“你要我看什么?”
她俏脸一板有些恼怒:“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人家这耳朵上的明珠耳环丢了还是你送的呢就剩了一只。”
东方清奇这才发觉她那只耳朵上空空的不由苦笑:“还当你要说什么。耳环怎么会掉?还记得掉在什么地方了吗?”
东方夫人想了一会才笑道:“前天还见着它呢想必是我昨天去地窖里拿酒掉在那里了。你陪我去找好不好?”
若放在从前他早就喜滋滋地陪着夫人去了今日不知怎么的有些呆滞摇头道:“我还有事忙。你自己去吧。”
东方夫人娇嗔了一番拽着他的袖子大发女儿娇气谁知他竟仿佛忘了怎么怜香惜玉轻轻在她肩上一推淡道:“不要闹我有正经事要办。”说罢他从腰间取下一串黑铁钥匙递到她手里“你自己去找吧。离开的时候别忘了上锁。”
她接过钥匙眼睛笑得弯了亮晶晶柔声道:“放心忙你的去吧。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
说完转身便走忽听他在后面轻轻叫了一声:“清榕。”
“啊?”她回头。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没事你……不要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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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自从得了崩玉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盯着它发呆呆一会然后傻笑笑完了继续呆。
禹司凤这段时间与她朝夕相处知道她发起呆来什么人也不理的所以也不去管她。他有自己的事情要烦而烦恼的根源就是藏在胸口衣袋里的那块不死树皮面具。
副宫主已经到了浮玉岛他没有继续逃避的余地今天有借口不见明天总要见的。他不知如何交代对任何人都无法交代。
不过现在杜敏行陈敏觉他们也来了浮玉岛就有人给璇玑捧哏了。陈敏觉见璇玑盯着崩玉傻笑的模样不由奇道:“小师妹这么喜欢崩玉啊每天盯着看难道是和它说话?”
璇玑笑了笑在剑身上轻轻摩挲半晌才道:“嗯……不知怎么的与它特别投缘好像天生就该是我的东西一样。”
陈敏觉笑道:“这样可好兵器就是要选自己满意的。不过你能做崩玉的主人也让我们吃了一惊呢。”他回头看了看杜敏行又笑:“你不知道大师兄也曾用过它一段时间。”
璇玑好奇地看向杜敏行他微笑点头“师父曾取出这柄剑让我用。可惜我的气与它不合同样放不出剑气所以只好还给师父了。”
她听说这么多人都用不了只有自己能用这下简直得意的鼻子都要翘天上去把崩玉来来回回摸了几十遍一点点小灰尘都不放过。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手里的剑灼灼其华寒气扑面她手里拿着白布在上面反复擦拭。剑身往往被她擦得一尘不染。她每天都会擦因为每天剑上都会凝结许多血迹……
手下忽然一停她回神一般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手里抓着袖子做着同样擦拭宝剑的动作。
璇玑不由觉得一阵恍惚。
陈敏觉还在又笑又说:“这次簪花大会小师妹还没到年纪再过五年你和玲珑师妹带着断金去参加簪花大会大概就成了你俩的天下了。”
谁知提到玲珑不光他自己众人也都在心中暗叹一声。钟敏言他们还没来浮玉岛璇玑很清楚他们来得越迟就证明遇到凶险的可能性越大可是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干等的滋味实在难受。
最后还是陈敏觉受不了沉闷的气氛提议大家出去看看浮玉岛的景色众人这才勉强收起担忧的心情璇玑和禹司凤负责领路——他俩在岛上鬼混了几天早已把岛上的风景看了个遍知道哪里最好。
“我带你们去山上那里简直美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一定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璇玑笑吟吟地对他们招手耳后的一朵玉簪花还是那么鲜艳欲滴丝毫没有干枯的迹象。
当下众人移步随璇玑二人往北面山上走。沿途只见鹤飞蝶舞山上有广阔的绿色林原间或夹杂着五彩斑斓的野花异香醉人时不时还会见到几群小鹿或者小马有的吃树叶有的吃草见了人来也不怕反而依偎上来舔手蹭腰甚是亲热。
到了山顶果然如璇玑所说视野极其开阔漫漫蓝天粼粼碧海人身处其间顿时感到自身的渺小心胸一下子辽阔起来仿佛全天下也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在广袤壮丽的天地间又有什么事情让人挂心呢?
杜敏行赞叹道:“以前也来过浮玉岛竟不知还有这等地方。你们俩真是发现了宝地。”
陈敏觉一个箭步踏上最高的大石对着苍茫的大海一个劲挥手用力叫嚷着声音一下就被剧烈的海风给吹散了。他笑嘻嘻地回头招手:“你们也来!有什么烦心事就大吼几声相当痛快!”
璇玑也学他跳上去两手圈在嘴边做喇叭状一面用力大喊:“啊——!玲珑!六师兄!若玉!你们早点来呀——!”
她吼得后背都出了汗果然畅快淋漓聚集在胸口的烦恼好像一下子全没了。
禹司凤见他们耍的好玩也跳上去手放在嘴边似是要喊什么却没喊出来。他颓然放下手任由海风将他长长的乌发冲刷摇摆着只觉整个人都要被吹化在风中。
璇玑回头对杜敏行招手:“大师兄你也来。”
他笑着摇头:“不……我没什么烦心事……”
当真没有吗?他垂下眼睫兴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陈敏觉和璇玑对着大海鬼喊鬼叫了半天都累得满头大汗肚子也饿了正说要回去吃点什么忽见山下徐徐上来几人都是青袍修罗面具当头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羽毛扇时不时扇两下很有些附庸风雅的味道。
禹司凤一见他们脸色登时巨变默默地从大石上跳下来迎上去跪下道:“弟子参见副宫主。”
那副宫主嘿嘿一笑道:“你是司凤?你的面具怎么又没了这回可别告诉本座你又遇到妖魔面具被弄坏了。”
说完他眼珠在山顶众人面上一转最后定在璇玑脸上。他琢磨了一会终于认出眼前这个如花少女正是四年前当众和宫主争论的小丫头。
这下他顿时了然哈哈一笑手里的扇子一摆道:“原来如此你运气很好呀。是被她摘下了?”
禹司凤顿了一下才答了个是。
璇玑见这些面具怪人又来为难禹司凤赶紧跑过去大声说道:“你们又要怪司凤不守戒律了对不对?他的面具是被我摘下来的和他没关系你来责罚我吧!”
副宫主用扇子捂着嘴低低笑了两声轻道:“姑娘又不是离泽宫的人本座岂敢责罚。唔真的是你摘的……你摘的……”他忽然用力一拍手大笑道:“摘得好!摘得好!司凤本座要恭喜你呀!面具能顺利摘下你可是离泽宫第一人。”
禹司凤没有说话。
璇玑听他的语气不像上次那些人一样恶狠狠地便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有什么不顺利的?随手就摘下来了。这么说来面具摘了也不是过错?早知道我一见面就摘啦!何必还等那么久。”
那副宫主手里的扇子在面具上轻轻拍着一直在笑也不知是笑璇玑说话没遮拦还是笑禹司凤终于能摘下面具。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一举一动和女人并无二样看起来很有些诡异。这次他捏着兰花指笑吟吟地说道:“要等那么久……不等时间长一些怎么叫做苦尽甘来呢?抛弃故土的人总是要受些责难的。”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璇玑有些茫然。离泽宫很麻烦规矩多戒律多连说话也不干脆不晓得他到底在说什么。
副宫主又拿扇子扇了两下最后在袖子上一拍道:“如今你也算圆满了这样的跪拜大礼以后也不需要。起来吧。在外面生活可不容易你自己要小心。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虽然不能再回故土但不要忘了离泽宫还在后面护着你。”
禹司凤恭恭敬敬答了个是慢慢站了起来。他显然心神激荡双手微微颤抖着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璇玑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笑道:“司凤这下可好了再也没人会责罚你。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嗯了一声道:“副宫主弟子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