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段爷身量痴肥了些、尤其是当上了珠市口儿巡警局的头儿之后小日子更是过得有几分养尊处优的意思可当年怎么着也是在四九城场面上经过见过的主儿。耳听着那的电灯泡炸裂开来时的脆响段爷手里头的小酒盅猛地朝着窗户外面那黑影子一掷在那野戏子外宅抱着脑袋的尖叫声中一路翻滚地朝着炕头上隔着自己那支德造二十响的地界窜了过去!
可才等段爷的手指头挨着了那支德造二十响的枪把子段爷的耳朵后面已经被一只冷冰冰、硬邦邦的玩意顶了个结实。伴随着那家伙什顶在了段爷的耳朵后面还有个云遮月的沙哑嗓门也在这时候飘飘忽忽地响了起来:“段爷您这可就不讲究了!屋里来客了您就打算拿着您那匣子枪来招呼?!”
很是光棍地慢慢抬起了胳膊段爷微微扭头朝着地上那抱着脑袋蹲着玩命尖叫的外宅野戏子低声喝道:“嚎你母亲的丧呢?要不想死就麻溜儿给爷闭嘴!”
耳听着那外宅野戏子的尖叫声嘎然而止段爷也不动弹身子把脸冲着墙面说道:“相好的我这儿动问一句——您是来求财?还是来求气?要求财炕脚那儿有个匣子里头的玩意多少还值几个您拿走就是!要是求气好赖您让我明白个来路也免得我做个糊涂鬼阎王爷问起来我都没法答茬?”
闷着那云遮月的沙哑嗓门那拿着家伙什顶着熊爷耳后的主儿哑然失笑:“段爷您还真是一积年在场面上走着的主儿!甭琢磨着摸您炕席底下藏着的那小攮子了您没我手快!我这儿也给您撂句痛快话今儿我来一不为求财二不为求气我这儿是给段爷您送礼来了!”
身子微微一僵段爷认命地送来了已经够到了手指头上的那把小攮子!
月黑风高屋里头也是黑灯瞎火。这位拿着家伙什顶着自己的主儿能在隔着窗户纸打灭了电灯之后再反撩开窗户进屋制住自己这手功夫已然是能在四九城里出挑拔份儿了!再加上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场面下居然还能瞧见自己慢悠悠伸手够着藏在炕席下面那把小攮子
就这么一位显见得是积年靠身手吃饭的主儿哪怕自己抓着了炕脚摆着的那支德造二十响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靠着把小攮子?
咂摸着身后那拿着家伙顶着自己的主儿话里的意思段爷略略地直起了些身子朝着墙面一抱拳:“相好的有啥话您明着朝我姓段的撂!姓段的在四九城里场面上走了这么些年可还真没见过您这么送礼的?!”
把顶在段爷耳朵后面那家伙什微微松了松趁黑进屋的那主儿低笑两声却是朝着依旧跪爬在炕上的段爷说道:“段爷贵人事忙许是不记得四九城里有人上您管着的巡警局里去报过案说是家里丢了孩子?!”
微微一怔段爷略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记得有这么档子事儿!相好的您该是知道甭说我这珠市口儿的巡警局那就是可着民国政府里的巡警局说道起来寻常人来巡警局报案能记下一笔就不错了!能破案了那是捡着没破案才是该着!就我那珠市口儿巡警局里养着的那些个巡警平日里光伺候四九城里大户人家、达官显贵交办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去管那些个闲事”
冷笑半声那始终都没在段爷面前露出身形的主儿很有些讥讽地朝着段爷笑道:“照着段爷您这么说这四九城里的寻常百姓要是遭了祸事可就真该咬牙瞪眼自己痛快死了去!也不跟您多废话天桥左近捣药胡同口有一帮拍花子的叫我捎带手的给料理了!屋子里还有十来个叫拍花子的拐带去的孩子没料理段爷您要是真是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的主儿您该知道怎么办?!”
身子一颤段爷顿时脱口叫道:“相好的您这可是容我动问一句您吃哪条线?怎么会伸手管了这档子事儿?!”
拿着手里头的家伙什朝着段爷耳朵根后面一戳那有着一副云遮月嗓门的主儿冷着腔调低喝道:“段爷原本我还不想说可您还非得问!我这真要是报了自己堂口字号我怕您听了会睡不踏实了?”
半支着身子段爷很有些狐疑地低叫道:“都甭说四九城里可着北直隶数算起来能有字号的堂口我段某多少还能搭上话!相好的咱可别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到底是哪家堂口字号的?!”
“共产党!听说过么?”(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