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回到家后苦苦思索“祝枝山”这名字还是不得要领。他不明白为何这名字如此熟悉却给他带来莫名的不适似乎与自己关系十分重大。
从最初思索这名字就立刻头痛来看这事也属于被况且主动封闭的记忆太痛苦、太恐怖?一个名字当然不恐怖可能是与此关联的事情太恐怖了于是把它永久封存起来。
为防止被挖掘出来还在上面做了严密的加固措施只要一试着去挖掘自己的记忆就会头痛欲裂如同孙悟空戴的紧箍咒。
这当然只是他自己的理解潜意识究竟怎么回事没有人能说明白。
“你听过祝枝山这名字吗?”他问妹妹况毓。
“没有。哥哥谁叫祝枝山啊这名字好怪!”
况毓想了一会茫然地回答然后那种茫然就驻留脸上良久才恢复过来。
况且明白了妹妹跟自己一样只是她的潜意识对此事的处理跟自己不同不是封闭起来而是完全忘却。其特征就是脸上的茫然状态。
他没有去问父亲况钟他知道父亲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如果想告诉他早就说了。关于自己的幼年关于自己的身世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恐怖、惊悸、痛苦。
“嗯祝枝山不会是祝英台的弟弟吧?”况毓茫然道。
“据我所知祝英台没有弟弟就跟梁山伯没有妹妹一样。”况且既觉得可气又好笑。
“我好像真的听说过是一个传奇。”况毓还在茫然地思索着。
“好了你别想这事了。”况且急忙制止。
不知怎的他蓦然间感觉很恐怖此事还是就此放过吧不然真有可能触发令自己痛苦万状的记忆闸门那时候真就没药可救了。
两天后周鼎成请酒为祝云祗接风洗尘。
周鼎成在京城时与裕王府有公务往来自然就和张居正有些交道闲时便认识了祝云祗既然他来到江南自己理应尽地主之谊。
这次没有去酒楼而是在周府。
“小子我的画呢?”看到况且周鼎成立马忘了正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这个……最近不是太忙嘛有时间一定给您画出来就是。您又不急着去哪里干嘛跟催命鬼似的。”况且这才想起来答应周鼎成的画一直还没动手。
“哼哼你小子失信于人还满身的道理是不是?”
“不是最近不是老师那里有些麻烦事嘛弄得我跟陀螺似的头痛。”
“哦我倒是听说了。况且你记住我一句话甭管老师还是天王老子这事你千万避开别趟这浑水太深了。”
“我知道。”
况且真为两个老师间的关系头痛想置身事外谈何容易练师一把抓住自己不放决意要让自己做中间人。他只能指望陈慕沙豁达一些不要死磕。
“你请了征明兄吗?”况且问道。
“没请。他这些日子忙的跟没头苍蝇似的甭想见到他。伯虎这家伙揽下这瓷器活自己又没有金刚钻只好抓征明的苦差他在一旁倒是指挥若定很有大将风度。”周鼎成笑了起来。
“哦。”
况且哦了一声虽在意料之中还是些微感到失望。
“你干嘛那么急着见他?跟你说你比他差的只是年龄如果给你六年时间你的成就不会比他现在差没必要火上房似的四处抓他。”周鼎成敢于实话实说对况且也是另一种关怀他接着说:
“不是我捧你你的天资只在征明之上绝不在他之下。当然最后谁能更高一筹这就无法预料了。这些人里天资最高的还是伯虎。你要比以后找他试试吧。”
跟文征明、唐伯虎一较高下?开的哪门子玩笑。他原本是搞艺术的知道明朝就算远不如唐宋至少文征明、唐伯虎也绝不是后人可比的。
况且又想到陈慕沙给自己开出的条件只能心里苦笑打败唐伯虎还是在梦里想想吧。至于陈慕沙悬赏的衣钵他早就想开了能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没什么。至少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他灵机一动故意岔开话题道:“前辈京城来的祝公子祝枝山也不是寻常人啊。”
“祝枝山?”周鼎成转向祝云祗一脸问号。
“周前辈枝山乃离京前叔叔刚赐的表字。”祝云祗说完低头不语。
周鼎成道:“哦我说呢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的。”
祝云祗说:“连我自己都不习惯这个表字你们还是叫我云祗。”
说到“枝山”这个话题况且又觉得一阵头晕无法继续下去。
周鼎成见况且神色有异以为他也犯了“嫉妒病”于是将话题又转了回去说道:“听说你和中山王府的徐公子棋盘较量他被你杀得一败涂地结果连夜逃回中山王府了。”
“这消息都自己长腿了?下棋是实不过师兄是有要事被王府连夜召回的跟我们下棋无关。”况且答道。
“师兄?哦对了他也是老夫子的学生我都忘了这茬了。”
“中山王府的小王爷也是老师的弟子?”
一旁正跟周文宾闲聊的祝云祗听后惊喜地问道。
“是啊不过跟你们不一样老夫子是徐公子的塾师。”周鼎成答道。
“师弟咱们哪天去王府拜会这位师兄如何?”祝云祗的兴致蓦然间膨胀到极点。
况且好笑道:“我说师兄您在京城天天待在裕王府里王府还没看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