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确实是为了况且的事去找云丝丝的。
她不明白那张纸条究竟说的什么事那就必须找云丝丝、秋香弄个明白否则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石榴明知这样找上门去不受欢迎还是直接坐轿子就去了。
不曾想石榴扑了个空云丝丝没在家。秋香说小姐去她大嫂娘家做客了。
石榴不相信秋香向来跟云丝丝寸步不离既然要做客为何不带着她?
石榴也不说破这一点而是直截了当问秋香:“秋香姐你那天给况且的纸条上写的什么啊?”
“纸条?哪有的事。石榴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这等做丫环的担待不起。”秋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老实坦白我就当没这回事不然我就让云家上下都知道你动了春心给况且鱼雁传书密约佳期。”石榴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说。
“您……您可千万别瞎说那是……是小姐让我传的我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秋香急了名节事大一毁俱毁无法补救。石榴又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是真怕。
“那就让你家小姐跟我说明白。”
“可是小姐真的不在家等她回来我对她说就是。”秋香身子都矮了半截漂亮的脸蛋变了形近乎哀求地说。
“嗯那我就告辞了。”石榴起身要走却是威胁的架势。
“死丫头回来吧。”是云丝丝的声音石榴笑了。
秋香正急得火上房云丝丝从后面一扇门中走出来鼻孔里发出笑声:
“你掺和这事作甚跟你说这事你不知道最好。我只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上看在老夫子一生的清誉上才担着莫大的干系管这件事。你不领情也还罢了还跑到这里兴师问罪。”
“我就是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石榴把云丝丝逼出来目的已经达到又坐回椅子里。
云丝丝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有个直觉给况且提个醒。我二哥和二嫂都在况神医那里瞧病况神医也尽心给诊脉、开方子但他们两人一提到况家就神神秘秘的好像在暗中谋划事情。”
“他们究竟谋划些什么啊?”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可能连我二哥都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妙。好像南家跟况家祖辈之间发生过什么。”
“哦。我也是想了几天况家来到苏州不过几年光景况神医诚实行医没跟任何人结过仇怨怎会有人打况家的坏主意?我本想问老爷子况且又坚决不让我问。”
“老夫子也未必知晓我偷偷问过我父亲他也不知道况家祖辈的事。”
“那南家祖籍是萧山吗?”石榴问道。
“不是这个我清楚南家在苏州还是太祖皇帝时就迁来的以后再未迁过别处。”
“可是他们难道不知道况且的身份?老爷子最得意的门生中山王府世子的师弟他们也敢惹?”石榴问道。
云丝丝叹口气道:“大半个苏州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他们岂能不知道?!明知如此还要这样做说明他们的后台比中山王府还要硬。水很深这也才是我最担心的。”
后台比中山王府还硬那会是哪家已经呼之欲出了。
朝廷只有皇上才会比中山王府的权利还大那些亲王、郡王地位虽然比中山王府高论权势其实还真的不如。
“不……会……吧……”石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好像舌头被粘住了似的。
云丝丝没有回答却是满脸愁云。
她给况且传书示警的确是担了偌大的干系未出阁的千金小姐给一个男人——哪怕只是十五岁的少年传递书简一旦传出去可能就毁了自己一生的清白。
她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况神医给他二哥治病是为了延续云家的香火后代况且是陈慕沙的弟子她又是陈慕沙侄女的闺蜜……况且还是周文宾兄弟的好友她又是周文宾的未婚妻等等其实这些理由她自己也未必相信只是强迫自己相信罢了。
“两位小姐您二位这么对着发愁也没用还是找出背后的原因才能解决问题。”秋香在旁说到。
“你说得轻巧怎么找出来?”云丝丝没好气地说。
“算了窥见渊中鱼不祥。你们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了。”石榴忽然下了决断。
她是忽然想到了那天况且对他说的这句话有感而发。既然事情牵涉到朝廷那可真是渊中鱼了。若是这样云丝丝主婢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临阵退缩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云丝丝惊讶一笑。
石榴苦笑道:“我只是想保住你们的脑袋而已。”
云丝丝吓得一跳:“真有这么严重?”
“若是事情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或许比这还要严重。我回去对老爷子说请老爷子向朝中朋友打听一下这样安全保险。必要时老爷子也能动用朝廷的关系。”石榴决意不听况且的话回去就对陈慕沙开诚布公说清楚。
当今朝廷虽然阳明学派弟子居多陈慕沙也有一些好友跟学生身居要职比如同年张居正就可以借用裕王的力量平息许多事情想必这件事还未必用得着。
石榴之所以吓唬云丝丝是不愿意自己的闺中密友无辜被搅进去冒太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