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况且医术之神妙他的师父绝对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这样的人在哪里呢?反正他们是想不出来。
况且真就像突然空降的神医无根源、无来历。
按照况且的年龄和医术水平必然是家传这也跟他们得到的消息一样。假如要师从的话这岁数给师傅的夜壶还没倒完呢根本连皮毛都学不到。但许姓名医全国一共十四位这十四位也就是有名而已论医道水平还不如左家家传更不能跟况且相比。
在一般行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不是什么怪事但在医界却少见。医界通常是一代不如一代每隔几十年年甚至百余年才会有一位胜于师傅的弟子那必然是天赋异禀之人。
学艺不同于学文习武更多的不在于自身苦学自己揣摩而全凭传授。在传授上师傅留手是惯例即便家传医学也都是在壮年时期才能最后从父辈那里得到全部的传授。
怀疑归怀疑这话却无法问不能上来就问你父亲是谁籍贯哪里平常时候可以但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位医家鬼才稍有抵牾就可能让神医拂袖而去这可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家父跟左伯父一样隐而不出伯父致力于商道家父却守志于耕读。莫说左伯父不知道就是左邻右舍也没人知道家父是名医。”
况且侃侃而谈撒谎的本事愈发长进了这会儿居然小脸不红不白的。
左家父子都在心里一阵冷哼:骗鬼去吧。这等谎话也好意思出口等时机成熟了自然有你主动交代的时候。
在他们心里况且就是妖孽般的人物按理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其实这也难怪他们况且本身就是天才型人物再加上况钟家族缘故不得不提前把医术倾囊而授况且居然能完全接受消化并融会贯通境界迅速上升。
关键是他敢于大胆运用所学医术获得了宝贵的临床经验。医学和医术脱节这是一般医家最大的欠缺。
左东阁故作一声叹息道:“说起来怕还是太祖皇帝当年造的孽把我们这些家族都吓破胆了。不过父亲国初几大家并无姓许的神医也许我太孤陋寡闻了。”
左文祥也故作思考状:“嗯我的记忆里似乎也没有。”
况且笑道:“那是因为我家祖上从元朝开始就弃医了崖山之后誓不为蒙人效力故此埋首田里甘愿耕田为生。晚辈不过是尝试着想光复祖业。”
崖山指的是崖山之战大宋王朝跟蒙元帝国的决战在中华帝国历史上算得上是空前壮烈可歌可泣的一役。
这一役在海上忠于朝廷的将士们在战败后沉船自杀宁死不肯投降大宋最后一位宰相陆秀夫抱着年幼的皇帝与太后、宫眷一起投海自尽。
战斗之惨烈即便杀人如麻动辄屠城的元将也是大为惊骇那一日天象变异狂风怒卷暴雨如潮乌云如墨老天在发怒大地在哭泣如欲灭世一般。
崖山之后大宋走向末路历史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提及崖山左家父子自然也动容但心里更是鄙夷这谎撒的也太大了吧?不过谎太大了明知有假还真难以识破要想查证况且的话是否确切必须从南宋开始查起那时兵荒马乱史料本来就难以保存也根本无从查起。
别说是史料就是宋朝一般书籍所谓宋版书在明朝也算是国宝级文物。宋版书之所以珍贵不仅因为版本稀少更因为具有至高的文献价值成为后世考订史书的不二之选。收藏家将宋版书作为珍藏首选一本保存完整的宋版书在寸土寸金的两京当时就价值一套豪宅。
再看况且的神色简直就像是一个五好甚至十好孩子模样憨萌双料要多实诚有多实诚决不会有半句谎言。在况且所营造的真与假之间左家父子也有些茫然了。
萧万里在一旁始终哑然不语他真是看了一场好戏。
他庆幸自己跟出来是跟对了这左家上下两代、老中青三结合还男女搭配组成最强阵容一次次出击多亏况且早有心理准备换个人早已招架不住。
先前他的心一直为况且提着左文祥的老奸巨猾他是知道的左东阁又是跨灶之子诡计百出远出其父之上虽说左家请况且坐诊只是为了利益为了给圣济堂提振声名但内里有什么打算只有天知道了。
但见况且从容应付如行云流水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萧万里放下一半的心左家要想囫囵个吞下况且怕是难以如愿了。
但他也没有完全放心因为左家父子手段尚未尽出这顿酒席不过是热身真正好戏还在后头更何况还有一位女将蓄势待发在萧万里看来左羚的杀伤力比其父兄可能还要大。
结果难以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