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进了衙门在大院里说话。
闲聊间几位同门表现出不应有的客气让况且感受到一丝生疏。这情形昨晚还没有呢今天练达宁一出事马上就表现出来。况且苦笑几位没能把他当作真正的同门恐怕是因为他有两个老师吧。
其实明朝文人都有很多老师塾师、座师房师等等只要彼此间有一个共同老师就算是同门了所以文人们都有很多同门。另外同一年中举同一年中进士的就是同年这在官场上不比同门差明朝整个官场就是由同门、同年这些最基本的关系编织成一张张网络最后构筑成坚实的官场同盟。
沈约笑道:“昨晚真是喝多了原以为今天得大半天才能醒过酒来没想到早上经过这事一下子酒全醒了。”
几个人说着上午魏国公来摘印的事不免脸色发灰忧思重重。
魏国公并不凶恶相反他跟手下人都表现得彬彬有礼可是那套摘印、封卷宗、锁账簿的程序别说练达宁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寒气透骨。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谁的心理都在打鼓。
文征尘叹道:“师门遭难可惜我等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真是无能。哎对了况且你跟中山王府的徐公子那位小王子不也是师兄弟吗赶紧走走他的关系在魏国公面前说几句好话呀。”
况且一愣尚未答话文宾急忙接过话头说道:“没用魏国公只是奉旨行事他也管不了这里的水太深不是咱们能弄明白的。”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沈约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文宾和况且此时只好装傻充愣跟大家保持步调一致。
说话间外面一个衙役捂着帽子飞奔进来慌里慌张的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怎么了你慌什么出什么事了?”文宾急忙上前问道。
“外面有一个方大人来拜知府大人。”衙役气喘吁吁地说道
“方大人哪个方大人?”沈约纳闷猜想来者可能是附近府县哪个姓方的官员?
“这是拜帖。”衙役把手中拿着的拜帖递给文宾。
文宾看到拜帖上一个名字“方步瞻”赫然惊道:“快报大人都御史大人来访。”
几个人全都是赫然一惊这摘印的王爷在大堂上坐着呢接任的官儿已经到了城里此时查案的都御史忽然上门拜访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练达宁欢天喜地的小跑着出来正想听况且的好消息没想到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事已至此练达宁无暇多想只好硬着头皮快步向衙门口走去。况且急急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老夫子说了会尽力为老师争取南京按察使的位子还说此事不敢保必成他尽人事请老师安天命。”
“什么老夫子真是这么说的?!”练达宁喜出望外。他原本想陈慕沙若能保他留任苏州府已经是最佳选择根本没敢指望还能再去南京。南京按察使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位子朝廷连南京按察副使的位子都给他褥夺了。即便宰相徐阶若拿出这样的提议也会导致廷议大哗那些御史、朝廷负责“谏言、监察”的“六科给事中”估计会喷死徐阶吏部也断然不肯受命。
但陈慕沙出面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老夫子跟张居正是同年而且情谊很深。陈慕沙和太子裕王私下也有往来更关键的是圣上器重陈慕沙上次征召他去京师原是准备先让他做礼部侍郎然后逐步升任尚书、大学士孰料朝中阳明学派的大佬容不下他于是起了争端。陈慕沙委实不恋官位便找借口极力恳辞皇上只好放他回家了。
练达宁对陈慕沙在朝廷的影响力深信不疑此次求援就是想借助他跟皇上的关系还有裕王府张居正的关系。练达宁想如果这两位能出面说话或许能保住苏州知府的位子。没想到陈慕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大礼。
况且正色道:“这是老夫子的原话学生一个字都不敢差的。”
练达宁笑道:“是我失言我不是说你转述有问题是我真没想到。好了多谢你鼎力相助但愿玉成此事。府里这几天麻烦多你还是躲一躲如果我不找你你暂时就不要来衙门见我。”
况且虽不完全明白练达宁的意思却也能猜出个大概对于练达宁来说请老夫子出面这桩事绝对是高度机密对外绝对不能泄露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