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直接判赢还是要讨论得失才对。”翁延龄忽然道。
“说说你的理由看呢。”陈慕沙听到这话强压住心中的不满淡然道。
“没什么特别理由我还没见到过真正通神的作品是什么样的呢这个标准没法定。”翁延龄本是为反对而反对一时间也找不出充足的理由只好强辩。
“这倒是真正的好理由啊一个鉴赏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练达宁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嘲讽之意甚浓。
孙广劭偷偷拉扯一下翁延龄的衣角他都觉得脸红了。
周鼎成吼吼笑道:“我看很简单伯虎这画基本上算是评鉴完了再等上半个时辰咱们来评况且这幅画如果没有异像就是况且输了。如果有异像大家再来打分不至于连分都不会打吧。”
周鼎成索然话中带刺大家却也提不出异意。
那位一直挺况且的礼部司官笑道:“周大人这话在理我看就应该这样办等上半个时辰吧反正没事做。”
于是屋子里的人三个一伙两个一块的闲聊起来几个司官把唐伯虎、况且瓜分了六部六个司官每三人拉住一个开始扯东问西。
这两伙中倒是没有成见拉住唐伯虎的也不是特别对唐伯虎好而对况且差相反这些人都是练达宁请来帮况且撑场面的若不是看在这位南京官场的新贵面子上他们还真不一定跑来凑这个热闹。
拉住唐伯虎的司官跟他已经很熟了向他问起苏州城里最近有没有特别出色的清倌人唐伯虎是否又画了新的春宫系列图等等。
拉着况且的人问的就多了因为以前没注意到苏州有这样一位才子于是乎从他的家世一直到成长经历无所不问况且也只好耐着性子一一作答。
陈慕沙、练达宁则陪着翁延龄和孙广劭说话不管心里怎么想这场面上的事总得办圆满了才行事已至此谁也希望再出什么岔子。
“两位你们可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就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以后有的你们操心呢。”翁延龄对两位大吐苦水好像况且让他们遭了多少罪似的。
“才子嘛就那样对他们还是应该宽容一些比如伯虎这些年何时让人省心了?不是一样出了不少好作品嘛。”练达宁笑道。
“伯虎不一样他那点心事都摆在脸上况且这孩子呀心事可都藏得很深啊。”孙广劭的话则是明显的数落了。
“两位对况且成见太深了今天的事其实都是误会我也不多说你们回去好好从头想想就明白了。要说这孩子真有什么问题那是我的是我教坏了他。”陈慕沙微有不怿之色道。
听到这话翁、孙两人停住了话头若要再说什么就等于直接骂陈慕沙了。他们嘴上虽不说心里却在骂:你这是不打自招了难怪这孩子这么坏都是你这个伪道学教坏的蔫坏。
“时辰到了。”
大家觉得也就是一会的工夫忽听得周鼎成大喊一声。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着况且看着他上去揭开那两张小画片。
这次大家都比较稳当没有惊诧。画片揭开之后但见画布上的色彩一点点浓郁起来仿佛是一个个光点在闪亮然后凝聚在一起一块块、一片片不长时间整幅画逐渐亮了起来。
“有异像了。”不知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声。
“小心别让画飞走啊。”又有人喊道。
周鼎成这次没去按住画况且说了这次不会飞走集聚的精华不够他信况且的话更是想在翁延龄、孙广劭两位面前显示出镇定。
须臾间画上的人活了就是这种感觉不再是画在画布上的肖像而是一个真人站在那里虽然全身不动可是眼波婉转间却又无限风情透射出来。
“我的神啊。”唐伯虎全身都软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在胸前好像要把自己的心献给不远处的美人一般。
“神了真是神了。”几个司官也都站起身一边看着一边啧啧赞叹。
“况且你是怎么做到的?”礼部司官忍不住问道。
况且苦笑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不是谦虚或者想隐瞒什么而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一切超出了情理之外。
这有些像千机老人制作的兵符可是兵符毕竟还只是兵器并不是生命现在他却如同创造了一个生命别说别人就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孟梵君站在况且身边笑道:“小子到时候给南监画一幅至圣先师若是画到这个程度可以作为南监的镇监之宝了。”
况且吐吐舌头画孔子?那不是找着遭报应吗真把孔子画活了不知这世上的儒家弟子还有几个有脸活下来的早都背弃了先师的教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