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随着高阙之战落下帷幕主父偃知道属于纵横家的黄金时代再次降临了。
持节出使游走万国出入敌国宫廷之中以三寸不烂之舌挑拨离间靠着一双洞彻人心的眼睛威逼利诱。
兵不血刃既解百万之师举手之间让忠良绝望。
这就是纵横家。
对世人来说屈子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是忧国忧民的士大夫典范。
而对纵横家来说屈子就是他们的骄傲和最大的荣誉。
还有比什么可以比的上靠着一张嘴巴让敌人君王自毁长城让忠臣流泪让义士流血更能彰显自己的本领的?
没有了!
所以主父偃几乎没有给自己的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他跨前一步提着绶带说道:“且夫匈奴无礼仪无文教无制度无文字匈奴单于犹如禽兽一般……”
“吾闻匈奴俗贱老人不养父母兄弟父子姊妹之间乱轮无度是故上帝震怒使匈奴人人有罪户户遭灾!”
“是故匈奴人矮小粗鄙子嗣之间畸形无算甚至就连单于子嗣也无有能活至成年真是奚甚可哀!”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让呼衍哲哥和其他两位使团成员都是无言以对甚至都找不到反驳的言论。
想当年匈奴强盛之时在中行说的主持下也被汉使拿着匈奴俗贱老不养父老加上关系混乱收继婚和家族内部乱x行为喷的几乎生活不能自理。
最终只能靠着耍无赖和用暴力恐吓才阻止了这场大讨论。
但其后匈奴人自己也感觉这么做确实很不好。
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
但改来改去都只是在表面上维系在高层。
至于中下层根本不曾触及。
所以匈奴人的婴儿畸形率和母婴存活率非常低所以匈奴的中下层牧民几乎没有能活到五十岁的。
生活在匈奴可能还没什么感觉。
但到了汉室这种强烈的对比和比对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哪怕是呼衍哲哥也不得不承认匈奴与汉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文明和民族。
在文明方面汉朝确实有资格指导和教育匈奴。
况且如今汉朝强大而匈奴衰弱。
汉军已经控制了榆林塞掌握了阴山。
这意味着驻扎阴山的汉军骑兵向西可以攻击祁连山和胭脂山向北可以进入浚稽山乃至于越过瀚海直抵狼居胥山。
除此之外匈奴的祖宗陵寝之地冒顿和老上单于的安息之所龙城在事实上已经完全进入了汉骑的攻击半径之内。
要是惹毛了汉朝人汉朝骑兵兵出阴山不管是攻打祁连山与匈奴争夺河西还是攻击浚稽山将整个幕南截断甚至攻击龙城把冒顿和老上单于从坟墓挖出来。
都是现在的匈奴所无法阻止的事情。
现在匈奴人终于尝到了十几年前他们全盛时期居高临下威胁着汉家边塞和长安时汉家军民的感受了。
而且与当年的汉室相比匈奴现在所能拥有的筹码几乎为零。
匈奴骑兵既打不过汉朝军队也没有能对抗和牵制汉朝神骑的部队。
这等于匈奴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朝人在他们身上予取予求。
既不能反击也不能反抗。
因为那是送死。
除了逃亡和撤退用空间和土地换时间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匈奴现在已经丢了河间地丢了高阙丢了阴山。
再丢河西吗?
那西域就要落入汉朝军队的打击半径之内!
放弃浚稽山则等于放弃幕南。
甚至龙城……
而单于敢不要河西不要浚稽山不要龙城吗?
再说继续放弃的话匈奴最终要放弃多少地方才能避开汉朝的攻击?
在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哪怕杀死且之汉朝人的前进步伐也不会有阻碍后。
呼衍当屠不得不去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给汉朝跪下来哀求和平的问题。
所以他根本不敢反驳主父偃的质问更别提与之辩论了。
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被老师狠批的学生一样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让主父偃心里大爽。
更让外面的围观群众在得知了此事后大呼过瘾。
许多人都在心里想着:你匈奴也有今天?
一种复仇的爽快感油然而起。
但呼衍哲哥却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弱国无外交。
在强大的汉室面前作为单于的使者他必须委曲求全必须为了大局考虑。
哪怕他知道其实就算自己跪下来了汉朝人该进攻还是会继续进攻!
但他根本不敢担起挑起汉朝君臣怒火导致匈奴毁灭的责任。
他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大匈奴我必须忍辱负重!”
却不知在主父偃身后的屏风后面还坐着几个画师。
他们正拿着炭笔将此刻的场面绘成图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