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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五节 法家的短板(1 / 2)


若论如今长安城之中那里最热闹自然首推位于长乐宫东侧靠近宣平门的太常和大鸿胪衙门。 更新最快

去年长安城改造时少府在此地大兴土木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军营和军属军眷居住区。

天下瞩目的羽林卫、虎贲卫在长安城内的营盘就在此处。

整个军营非常宏大。

南为羽林卫的营盘有着大小校场数个更建设了用于胸甲训练的冲刺场地完全可以满足五百骑并列冲击的日常训练。

而北部的虎贲卫营盘虽然相对小了一些。

但论起设施完备度却远超了羽林卫的营盘。

少府在此建设了包括武库和营垒在内的许多军事设施。

尤其是虎贲卫的武库规模庞大不比未央宫北阙之外的长安武库弱多少。

甚至可能还要强上几分。

因为在这个武库里封存了元德四年马邑之战的汉军胸甲甲具总计三千一百二十五套。

这些第一代的制式胸甲因为在设计上存在缺陷尤其是高速运动时很容易颠伤骑手。

马邑之战中汉军胸甲骑兵在战场上没有一个被敌人杀死。

但战斗结束后却有数十名精锐骑兵被自己的甲具搞成了重伤其中十余人不治身亡……

而其他士兵也几乎都是人人负伤。

战后因伤退役者居然达到了三百余人……

这震惊了整个汉家朝野士兵们没有倒在敌人的刀剑之战反而被自己的甲具搞得遍体鳞伤……

墨家和少府的工匠们集中了起来针对汉军胸甲的甲具的不合理之处进行改良由此推出了更适合骑手战斗的第二代胸甲。

这第一代虽然有着种种缺陷和问题。

但它到底是耗费巨资用了无数人力物力才打造出来的战争利器。

彻底销毁、重铸显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它们被封存起来被深藏在这个武库的甲具库之类整整齐齐的悬挂在墙壁上。

每隔半个月就会有专业的甲具维护和保养人员来此为它们清理铁锈、上油和擦拭。

以确保这些巨资打造的最强甲具能够尽可能的维持战斗力。

将来一旦有事这些甲具就可以直接从武库之中拉出来立刻组织起一支强有力的胸甲骑兵镇压一切牛鬼蛇神。

但在此时整个羽林卫和虎贲卫的营盘内外都是人山人海。

数不清的考举士子们三三两两的走出营盘望着营盘外炽热的阳光和密集的人流无数人不约而同的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考完了……”一个头戴着獬豸帽的法家士子低头感慨一句有些不敢再回这个营盘内。

而他的同伴们也都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们全部都是法家门徒且都是来自法家的‘河东学苑’的师兄弟。

但如今的法家门徒们与过去相比其实变化不大。

这些年来法家与黄老派就是汉室诸子百家之中变化最小的两个学派。

这与法家本身的传统有关。

过去数百年法家与儒家一直都是采用双轨制传续的传统。既由家传经学系统与传授子弟系统共同支撑着各自经学的传续。

但是儒家在秦末汉初的战乱之中遭受了重创!

包括《春秋》《尚书》《诗经》《易经》在内的大部分典籍和经典几乎全部失传。

甚至连《论语》都只剩下了残篇。

今天天下多数典籍其实都是缺失版和拼凑版。

所以遭受了惨重打击后的儒家痛定思痛在汉兴之初的十余年时间里无数学者摒弃门户之见广受门徒。

浮丘伯在长安开讲公羊寿在齐国传学……

这些先贤承上启下为今天儒家的昌盛打下了最结实的基础。

譬如浮丘伯教育出了楚元王父子以及鲁申公在内的数十位知名学者而公羊寿则培养了胡毋生、董仲舒兄弟。

反观法家虽然法家在秦末战乱时也遭受了打击和损失许多法家经典和着作失传。

但相对而言法家在战火之中遭受的损失远远小于儒家。

而汉朝一建立法家就被重视起来。

萧何奉刘邦之命编订汉律之时就没有少受法家思想影响。

整个汉律直到今天大体上依然可以看到秦律的影子。

不少条文与秦律相比甚至只字未改。

是以其实哪怕秦朝灭亡了以后法家的官员和学者日子其实也并不难过。

只是在汉初的二三十年需要装装孙子给黄老派当当打杂的。

但法家其实从未离开过政坛。

吕后时期法家甚至还逆袭了一把。

有酷吏甚至因为很能干而被吕后封为列侯。(此事在史记和汉书里都有提过但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说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封侯)

这也是汉室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文官封侯的记录。

只是呢这场逆袭最终以悲剧收场。

诸侯大臣共诛诸吕不仅仅逮捕和处死、软禁了几乎与吕氏关系亲密的所有贵族、大臣。

平阳靖候曹在诛灭诸吕时立下了大功正是他通风报信和转移视线使得周勃能够率军围攻未央宫。

但仅仅是因为在商量清洗整个吕氏系统时表达了反对意见。

曹从此就消失在了政坛上。

至于那些小猫小狗吕氏爪牙的下场自然是不需要去想的。

经此一变法家重新蛰伏了二十年直到晁错出现复又在政坛卷土重来。

到今天法家彻底控制了廷尉、执金吾和御史大夫衙门的权力掌握了法律的制定、修改、增删以及解释、执行大权。

可谓是风光一时无两连儒家似乎也得唱一出外法内儒以儒饰法了。

但法家的巨头和两千石们却在上一次的石渠阁之会时亲手打碎了儒家的这个美梦。

从开始的眉来眼去直到石渠阁之会上的翻脸。

转变之快和下刀子之狠让人防不胜防。

外人几乎难以理解石渠阁之会前后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法家宁愿去墨家合作向黄老派低头也要打死与自己同出一源的儒家?

这个问题自然只有法家自己心里清楚。

此刻这些河东学苑的法家高徒们脸上都累积着厚厚的阴霾。

为首的年轻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不远处那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表情轻松的儒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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